事實證明, 我想得太簡單了。
我怎麼會想得那麼簡單呢?
回想排球比賽之前的我的想法,我一臉恍惚,感覺那仿佛是上輩子的事情了。在具有強烈的衝擊性的現實麵前, 天真的想法就如同浪尖上最脆弱的泡沫一樣不堪一擊。
我實在是低估了一件事。
關於男人們該死的好勝心。
我看著麵前在空中以殘影的樣子在網的兩邊以格外凶殘的速度飛來飛去的排球, 嘴角和眼角一起開始抽搐。旁邊的菜菜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張著嘴一臉呆滯,感覺手裡剛買的西瓜冰沙都要拿不住了。
當然,想要了解如今令人發指的奇妙局麵的話, 還是要從這場比賽的一開始說起。
我默默地舉起玻璃杯,咬著長吸管喝著清甜的椰子汁, 回憶起他們剛開始打排球的樣子。
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還很平靜。隻是憑借各自的體能與反應速度,友好地試探了幾個來回,連開始前表情看起來最微妙的衛宮都很克製, 最多隻是攔網扣殺的時候反應實在是過□□速了一點。
我懂,鷹眼的下意識反應嘛。動態視力真強。
不過宇智波帶土也不遑多讓。就算沒有開寫輪眼,反應也相當迅速呢, 宇智波的視力真好。
我也稍微放下了之前沒由來的擔心,和菜菜一起眼睛發亮的看著長腿帥哥們打排球這一賞心悅目的場麵。
這種心情,這種平和的狀況,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質的呢。
大概就是太宰治機緣巧合拿到球的那一刻起吧。
黑棕色卷發的青年伸展胳膊將排球接到手裡,卻沒有將它發出去, 而是伸手拍了拍球體柔軟的表麵, 靈敏地用指尖將其旋轉了起來。
彆說, 轉得還挺穩, 他手指本就修長漂亮, 畫麵還是挺好看的。
我還以為太宰治沒有什麼運動細胞的……不, 一般情況下他隻是沒興趣去做吧。
不過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他之後說的話。
太宰治就這樣一邊旋轉著排球,一邊挑起單邊眉毛,用一種難以形容的表情對正好站在網前的宗像禮司說了一句話:
“這樣玩不怎麼儘興吧,大家。不如我們將上次那個作為賭注吧,宗像君?”
啥?什麼賭注?我怎麼沒印象?
我咬著吸管開始發愣。
正當我疑惑的時候,太宰治卻已經把那根豎著的食指移到了自己的鼻尖前,目光越過旋轉的球體看向抱臂站立的宗像,眼神意味深長:“這是個好機會,不是嗎?”
我一臉懵地轉眼,注意到帶土和衛宮的神色。
黑發青年和白發青年都沒有意外的樣子,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感覺他們也都知道太宰治指的到底是什麼。
所以是隻有他們四個知道的小秘密嗎?
宗像禮司的鏡片邊緣反射出一絲犀利的白光——說起來,宗像他下遊泳池的時候有沒有摘眼鏡啊,我竟然完全沒有注意到——然後抬手推了推本體,露出了同樣神秘的笑容:“太宰君所言甚是。不如就那麼辦吧。”
說到這裡,他微微提高了聲音,語氣卻很篤定:“關於這個賭約,宇智波君和衛宮君有異議嗎?”
衛宮擺了擺手,沒什麼多餘的反應,看來是同意的意思。
看到他的反應,我稍微有點提起來的心臟不由得放了下來。
看來,應該是一個無傷大雅的約定吧。既然連衛宮都沒有什麼意見的話,看來我也不需要擔憂。
哎呀,他們有自己的秘密也是好事。
能造成這樣的情況,說明他們私下有所交流,也說明他們之間的局麵不是僅僅隻存在於表麵上的和諧。我個人是希望他們四個能成為朋友的,看到這樣的局麵,雖然有一點點隱隱約約被排除在外的失落,但他們的態度都很坦蕩,沒有特地不讓我知道的意思,所以根本上還是很開心的。
能相處得不錯真是太好了,大家。
我這邊才鬆了口氣,抱胸站在原地的帶土卻對此挑了挑眉頭。
有了賭注,氣氛立刻熱烈了起來。
他的神色顯出幾分傲慢來,站在太宰治的一側,十分自信地說道,眉宇間甚至有了幾分四戰麵對漩渦鳴人時的戰意,沙啞的聲線氣場十足:
“會贏的,肯定是我們這一邊。”
“那可不一定。”衛宮的嗓音低沉磁性,明明是成年男人也有的成熟聲線,卻也染上了幾分似笑非笑的挑釁意味。他接過太宰治為了重開一局輕輕扔過來的球,一邊後退一邊將它放在寬大有力的深麥色掌心以幾乎看不清花紋的速度旋轉了數秒,高高拋棄,隨即跳起來用力一擊,外套的下擺掀起在空中,“不,會贏的——一定是我們這一邊!”
不、等等……!
這個、難道是?
我張大了嘴,一臉呆滯地看著該排球在空氣中劃出了一道過於淩厲迅疾的紅色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