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前燈開著,周齊睡不著,扭頭看了眼身邊的傅明贄,正好大眼對小眼對一塊去了。
周齊真一點要睡覺的想法都沒有,他隔著兩床薄被戳戳傅明贄:“你不是說不睡覺嗎,你騙我上來陪你一塊睡?”
傅明贄側身過來,被子裡隻露出頭,巴巴道:“你不要我,隔著被子我就碰不到你了。”
“?”晚上傅明贄說的一半話都沒聽懂,周齊決定換個話題,“你今天晚上真沒有什麼讓你心情不好的事要來和我說嗎?”
“有,”傅明贄小幅度地點點頭,“但我不能和你說。”
周齊是想讓傅明贄順理成章地找他幫忙。
雖然他不明白傅明贄父親和母親裡麵有什麼情況,但如果傅明贄不想轉學家裡又逼他轉學,周齊可以借他剩下學業的學費和生活費。
周家對於周齊屬於留守式放養,周齊除了錢一無所有。
周齊問:“不想說?真的?”
傅明贄自言自語似的喃喃:“不可以和你說。”
“不,你這樣想,”周齊開始忽悠人,“你還記得生物學的艾賓浩斯曲線嗎?生物書上說,學習一件事八到九小時以後,能記住的就隻剩下百分之三十了,也就相當於你現在跟我說的話,明天早上我忘百分之七十,四舍五入,等於全忘——我記不住,你真不和我說嗎?”
周齊憋著笑,補了句:“真的,信我。”
傅明贄坐了起來,臥室床前燈很暗,周齊看不清他的臉,隻看見他把被子掀開了。
然後脫了t恤,脫了褲子,脫了內褲。
看得周齊在被子裡渾身一涼。
年級第一慢條斯理地把t恤疊好,把褲子疊好,把內褲疊好,鋪了幾張抽紙,放在了燈櫃上。
做完這些事,他起碼已經把被子掀開十分鐘了。
那床被重新掀上了。
但底下沒人。
年級第一鑽進了周齊被子裡,紅著臉湊到他耳邊說:“我隻和你一起睡覺才脫衣服,明天早上你會說話算數,把我說的話都忘了嗎?”
——那一秒,周齊覺著,艾賓浩斯曲線可能管不上用了。
年級第一又低聲說:“我也隻和你一個人睡過覺。”
周齊:“???”
第二天上午,九點多幾分鐘,昨晚就睡了三個小時的周齊不太願意睜開眼。
他先摸了摸旁邊,空的。
傅明贄不在床上。
窗外雨停了。
洗漱完下樓,周齊看見客廳的啤酒箱和易拉罐都被收起來了。
傅明贄坐在沙發上,麵色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麼,看不出昨晚喝醉過。
周齊一看見年級第一就想起艾賓浩斯。
想起艾賓浩斯,他就頭疼。
百分之三十不頂用啊,昨天晚上傅明贄說的那句話他都能背下來了——
他想這事想到了早上六點。
傅明贄不會喜歡男的吧?
那認識了這麼長時間,這他媽是他在對傅明贄耍流氓還是傅明贄對他耍流氓?
周齊一直沒把傅明贄當gay,主要是因為刻板印象裡,周齊一直覺著gay都是許文文那樣的。
要不去問問?
問問傅明贄喜歡男的還是喜歡女的?
或者約傅明贄看片,問他看哪個性向?
周齊想著烏七八糟的事,坐到了傅明贄旁邊:“一個人坐這兒乾嘛呢?”
傅明贄沒動,垂著眼,聽上去很平靜:“抱歉,昨天晚上麻煩你了。”
周齊笑了聲:“那你還記得麻煩我什麼了嗎?”
傅明贄喉結滾動了兩下,氣氛僵持著沉默。
周齊心想這不會是都忘了吧,就問:“你還有記得的事嗎?”
傅明贄放在身側的手蜷緊了,根本沒看周齊一眼,音線平直:“對不起,我記不住了,”他氣息有點不穩,就停頓了幾秒,“我第一次喝這種含酒精的飲料,所以不清楚狀況,打擾你了。”
年級第一的語氣聽上去實在穩,不急不慢得像是在給周齊講題。
臉上也沒多少表情,就是冷著臉看上去心情不佳——但也能理解,傅明贄昨天喝酒前心情就不怎麼好。
周齊沒找出傅明贄這是在裝的表象。
周齊想想,推了推他:“弟弟你還記得艾賓浩斯曲線嗎?”
傅明贄耳朵陡地紅了,他克製著,佯裝無事,轉過身拿正臉對著周齊,而不是發燙的耳朵。他問:“生物上的艾賓浩斯曲線嗎?”心臟快失控了,“下周的月考考試內容不包括這部分,你不用複習。”
周齊打量著年級第一,突然就覺得是自己草木皆兵了。
主要是因為他在一本校園**文裡,所以才會想想這種事。
人喝高了,什麼口胡的話都能說得出口,傅明贄這還算善解人意的了。
以前隊裡的adc,一喝多了就把周齊認成前女友,扒著周齊褲子說要娶他,淩晨兩點要拉著周齊去民政局領證,不領證他跳樓。
然後第二天哭著喊周爹再原諒我一次。
想想隊裡的傻xadc,周齊豁然開朗,笑嘻嘻地勾上傅明贄的肩膀:“小明啊,我現在特後悔昨天晚上沒給你拍兩張照片,讓你看看你喝醉了什麼樣子。”
傅明贄不動聲色:“我做什麼了嗎?”
周齊不假思索的把那個傻x射手的事跡安在了年級第一頭上:“扒著我的褲子說要和我去民政局領證,還威脅我說不領證你跳樓,”他惡劣地呲了呲牙,“小明,你說你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啊?”
“……”
作者有話要說: 想多更的,但最近卡文,謝謝大家支持!,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