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777”超話裡半夜十二點發上來一條動態, 在超話首頁被頂了一夜。
用戶“此生無悔入電競”:請問我這是排到周齊了嗎?id是ur7daddy那個,排了兩把全排到他了, ur7daddy玩了兩局輔助,上來他媽的竟然跟打野跑了,全輸出裝輔助, 從開局演到結束,留我一個adc在下路被對麵吊錘, 一局0-7, 一局0-8,跟ur7daddy雙排的那個打野差點兒沒帶動他。合著周齊這比除了打野其他位置都是演員?
附圖兩張, 是兩局的戰績截圖。
這位用戶誠實地反饋了這兩局的情況,跟“ur7daddy”雙排的id叫“fyyyy”, 兩局mvp,至於他本人用的adc,一局0-7-0,一局0-8-2,慘不忍睹。
這條動態一發表,迅速跟上了幾百條評論。
用戶“飛翔的魚”:6666, 反向超神日神仙,這戰績nb了。
用戶“bsiodho”:7爹這麼努力啊,下播了還努力雙排訓練。
用戶“777娶我”:魯迅曾經說過——世界上哪有什麼天才, 777隻是把隊友練跳舞的時間用來了打遊戲上。
用戶“甜係喵”:跟7爹雙排的誰啊,半夜雙排不會是女朋友吧?
用戶“薄荷味girl”:不務正業的垃圾,隻會給fn拖後腿!打遊戲有個屁用!下個月fn的第一場演唱會難道要表演打野?太心疼fn的哥哥們了[淚][淚][淚]
……
一牽扯到周齊, 照例粉黑五五開。
有一條短短的、不引人注目的回複評論迅速飄過去了,然後沉底:“fyyyy?傅野?”
“傅野,”周齊屈腿坐在床上,向後撐,帶著點兒逗弄的意味,“咱倆一塊洗?”
電腦關了,已經成年的傅先生仍舊頑固地保持著過去十幾年的作息習慣,周齊拉他跟自己雙排到十二點,已經到了傅先生能夠接受的底線。
成年的傅先生要睡覺了。
睡前洗個澡。
傅野連頭也沒回:“你不是洗過了嗎?”
周齊舔了舔嘴唇,拉住傅野手腕:“沒事,再洗一遍。”
“……”傅先生不留情地掙開了手。
傅野去洗澡了,周齊就很無聊,無聊得開始翻手機。
十分鐘前,鐘平陽給他發了段微信語音——從一個星期前,周齊懶得打字給鐘平陽發了兩段語音以後,鐘平陽就再發給他的消息就基本全是語音了。
還要求周齊也回語音。
“哥,下個月月末fn成團後的第一場演唱會,唱歌可以半開麥,但舞還是一定要練的,要是哥明天把事都辦完了,就回公司舞蹈室來練舞吧。bel也囑托過了,演唱會一定不能馬虎!”
練,舞?
拿著手機,周齊沉默了好半晌。
然後很長、很慢、很不走心地一聲:“哦。”
鐘平陽倒回得很快,撒嬌似的:“哥你終於回了,彆‘哦’啊,明天你來不來公司?”
打架這事兒周齊可以。
但跳舞……周齊是沒試過,沒學過,一點兒不會,基本功也沒有。
如果原主有基本功,應該能給他留一點軀體的肌肉記憶。但就從原主的黑粉規模來看,原主會跳舞的這件事很夠嗆。
他要學,差不多等於從頭學。
某一瞬間,周齊有種錯覺——他來了彆的世界,好像是在履行全能人才的培養方案似的,上個世界讀書,這個世界跳舞,說不準再下個世界他就能算卦出師、持證上崗了。
充分解決了退役職業選手的再就業問題。
這很無敵。
周齊含含混混道:“我看看情況,再問問劉義紅女士,你們先排,不用管我。”
出浴室以後,傅野看見周齊裹著一床薄被,已經閉眼睡著了。床單是白的,被子是白的,枕頭是白的,連周齊上身的t恤都是白的,隻有零散在枕頭上的發絲是黑色的。
青年瘦削的手臂不動時青筋微突,細長的手指自然地勾著床單的褶皺。
傅野魔怔了似的,站在床前盯著周齊。
手不自覺地低下,去觸碰、接近青年的嘴唇。
很軟。
然後,被舌尖不輕不重地頂了一下。
“弟弟,乾什麼呢?”那雙閉著的眼不知道何時睜開了,半眯著,戲謔地看他,“你這種行為很危險,明白嗎?”
傅野一愣,手還來不及收回,隻抵在周齊嘴角。
直到周齊抬起眼瞼向他看,看著他,慢慢地把他食指含進了一個指節,傅野才大夢初醒似的,皺起眉猛地收回了手。
“去睡客臥。”這是傅老師說的第一句話。
周齊回他:“就不。”
傅野眉頭皺得更緊了,從周齊腦袋底下把枕頭抽掉了,冷冰冰道:“隨你,你不去我去。”
可周齊地痞無賴似的,拉住了他手中的枕頭的另一角,看著他笑:“彆走啊,你房間雙人床,睡得開。”說著,周齊開了手機,從手機上念,“以暴力、脅迫或者其他手段強/奸婦女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他語氣放慢了,眉眼皆笑,沒正形的樣子,“弟弟,我不犯罪。”
“……”傅野麵無表情地盯了周齊半分鐘,最後道,“放手。”
周齊:“就不。”
“……”
“乖弟弟,彆看我了,好好睡覺,再看就要x了。”
“……”
周齊拉過傅野的手,在他手指尖上親了口:“放心,跟我睡,我保證保障你的婦女性自由權不受任何人侵犯。”
指腹從周齊唇角劃到下頜,輕輕地上托著周齊的下巴。
周齊微一怔,卻沒多動,仰起臉,慢慢地用下巴蹭著傅野的掌心。
他想:小明成年了。
不會再每次都被逗得惱羞成怒,咬牙切齒地跟他算賬了。會像現在這樣,用一種從容、事不關己的態度,像現在這樣望著他。
然後輕聲問他:“周齊,你到底是為了什麼才來糾纏我?”
傅野看見了周齊的笑容,露出一點犬齒,潔白而尖利。像狗,也像狼。
會像狗一樣嬉皮笑臉地去哄一個人開心,去佯裝乖巧地去討一個人歡心。也像狼,假模假樣地收斂起會刺傷人的獠牙和利爪,藏著野獸似的狩獵**。
‘他喜歡我,卻不會留戀我。’
某一瞬,一個古怪的、不屬於傅野的念頭驟地閃過去了。讓他頭腦有一瞬的空白,心口發緊,喘不上氣了一樣。
抬著周齊下巴的手漸漸垂下來了。
周齊接住了傅野的手,神色難得認真一次:“為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