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停洛扭頭過去。
看見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孩子, 寬寬鬆鬆的白色t恤, 海軍藍工裝褲,布洛克短靴。半側著身, 微低頭,一手插兜,
一手懶洋洋地按著發紅了的後頸,朝他呲著牙笑。
頭發是白的, 牙也特白。
兩側的犬牙狼狗似的尖。
顧停洛印象深刻。
就是這個人,把他弄醫院去了。
oga對alha有天然的吸引力。
一個處在發情期的oga, 能讓任何alha失控——顧停洛從來沒懷疑過自己作為一個oga,在性吸引力
上哪裡差勁過。
直到半個月前的發情期, 這人貼著他後頸上的信息素腺體, 一口咬在了旁邊。
牙比狗還尖, 一口見血。
故意的,還很惡劣,說:“弟弟, 我咬完了,可以讓我走了嗎?”
顧停洛疼得腿都軟了。
這人, 簡直是個神經病。
這種alha,憑自己的本事,他能單身一輩子。
但顧停洛不討厭他——他知道他叫周齊。
因為顧停洛不討厭有錢人。
當然也沒法討厭得起來一個年輕,長得帥, 有錢的alha。哪怕這個alha可能腦子有病-
周齊沒想到出來買個衣服, 還能碰見這哥們兒。
不碰見顧停洛, 周齊都快忘了他跟周複一起101的事了。
這又一碰見,周齊又又想起來了他當初重複看,看到都快背過了的三人夜行的具體描寫。
這就不太好了。
今天回家,這讓他怎麼找哥哥說話,怎麼沒事找事,給哥哥每日添堵。
他會不好意思的。
周齊看了看顧停洛,又看了看顧停洛旁邊——
他旁邊還有一個人。
個子挺高,一米八幾,骨架勻稱,特彆瘦——幾乎瘦到瘦骨嶙峋的程度了。但又不帶病態,還挺有精氣神。
特彆是衣服,最有精氣神。
緊身襯衣紅外套,西裝褲還往上吊,不像陪人來逛街,像是小夥來跳!跳社會搖。
戴著頂疑似是女款的貝雷帽,壓著頭發和半張臉。
周齊也沒看見這人長什麼樣,就光看見貝雷帽邊緣,壓著一圈垂耳長的青青綠草。
周齊在看顧嶺均。顧嶺均也在看周齊——
不認識,沒見過,沒聽洛洛提起過,長得還行,估計挺有錢,但一看就是個輕浮的主兒,渣男沒得跑。
還有,看氣質,十有八-九是個alha。
是alha,beta還是oga,隻打個照麵的話,隻能靠信息素判斷。
但顧嶺均相信這種冥冥之中的感應場。
這人的感應場,給顧嶺均的信息就是,alha,情敵,競爭者。
周齊偏頭,往顧停洛後頸掃了眼,“傷都好了嗎?”
顧嶺均耳朵一動。
警惕起來。顧停洛深呼吸了一口氣,“沒事了。”
周齊點點頭。“哦,那就行。上回對不住了,我也是被逼得沒辦法了。”
顧停洛:“……”
顧嶺均不動聲色地往前走了走,把半邊身子擋到了洛洛前麵。
顧停洛看見顧嶺均的動作,皺了皺眉,拉開了和顧嶺均的距離。
周齊找了個軟凳坐下來了。
傅明贄還沒回來。他的內褲還沒買回來。現在他還是空蕩蕩的,沒有內褲穿。
很不舒服。也閒得沒事乾。
剛剛洗紋身貼,擦破皮了,要不給傅明贄發個消息,讓他幫忙買包創可貼回來?
周齊剛剛拿出手機,突然聽見有人問:“你跟洛洛認識?”
周齊抬眼,是貝雷帽。“問我?”
“不問你問誰?”
周齊想了想,說:“見過一麵。”
就是見過一麵的關係。
更具體點說,就是打過一頓的關係了。
但貝雷帽估計是顧停洛的親朋好友,這話說出來不太合適。
貝雷帽盯著他,目不轉睛,“你對洛洛做了什麼?”
這彆是來尋仇的吧?
大半月了,再打一架?不好吧,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明天去拘留所肩並肩,這不好吧?
!
周齊笑了聲,瞧著顧停洛說:“就不告訴你。”
顧嶺均相信顧停洛不會做對不起他的事。
但沒辦法,這小子著實太他媽欠了。
看上去狂得不行,說話怎麼招人氣怎麼說。眼神還不老實,嘴裡和他說著話,眼睛往洛洛身上飄。
但更可恨的是,這人看上去好像還挺能打。
真是世風日下。 alha裡怎麼還有這種不老實,不安分的敗類?
顧嶺均狠狠地瞪了周齊一眼,小聲問顧停洛:“洛洛,他沒欺負過你吧?”
周齊也聽見了。很有興致地豎著耳朵聽。
但出乎意料,顧停洛說:“沒,我們就是……朋友,他沒欺負過我。”
顧停洛說前,還猶猶豫豫地看了周齊一眼。
顧嶺均滿腔怒火,一句話澆得乾乾淨淨。
一下子啞火了。
周齊瞧了瞧這位精神小夥,興致盎然:“兄弟,你是顧停洛男朋友?”
不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