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還沒來得及繼續問,那“愛上對方過後就哭了”是誰,跳出來一個私聊窗口-
ur7daddy:你拉群的那十幾個人都是找來頂課的?
帝哥?-
虎子哥:是啊-
虎子哥:咋啦帝哥-
ur7daddy:我給你換這個課,是為了切實提高你文化素養的,你都找人頂了,那還有用?
提高文化素養是好事——
可一千二百節課,這誰頂得住。
黃毛扛著壓力:-
虎子哥:我這不尋思有好事,也不能落下火家軍的弟兄麼-
虎子哥:要學語文,咱都學學,是不是這個理?-
ur7daddy:那去學就要學到東西,上課不能睡覺,不能走神-
虎子哥:對對,帝哥說的對-
ur7daddy:那行,這樣吧,我去跟寰宇交流一下,把課都換成國學通識教育吧-
ur7daddy:我記得這是十節課一個教程,你再去拉幾個火家軍的老弟兄,找夠一百二十個,咱排班上課,一起提高文化素養
黃毛:“?”-
ur7daddy:教程結束前都考一次試,沒過的再學一遍
黃毛:“???”-
ur7daddy:公費學習,好好珍惜機會,你去安排吧
黃毛剛剛重新進群,看見了“ur7daddy”發布的一條群公告——
你的火帝,帶你學習-
這個世界的遊戲,對周齊來說,委實沒有太大吸引力。
就下了一個閃耀暖暖。
但周齊玩lol,能把幾千塊錢生活費都氪進新開的小號,一個月三十天,吃二十天泡麵,玩奇跡暖暖,充六塊錢,周齊都感覺自己掉進了無情的消費陷阱。
十分理性。
六塊錢。彆的一毛都沒有了。
所以周齊沒有遊戲體驗。
遊戲人物也醜醜的。
周齊盯著手機上的暖暖,越看越醜,越看越醜,太醜了,玩!玩不下去了——
傅明贄的房門響了。
現在是晚上十點半。
傅明贄打開門,門口站著個白毛,罩著件睡衣,趿拉著拖鞋,拎著枕頭,下巴向上抬,吊兒郎當,大爺似的,說了句廢話:“傅老師,你還沒睡啊。”
兩個人的房間一個在三樓,一個在二樓。
顯然是特意來找傅明贄的。
“嗯,沒有。”傅明贄是剛剛洗了澡,發尖還沾著濕意。他笑了下,“你找我有事嗎?”
周齊說:“沒特彆的事,就是閒的沒事乾。”
“十點半了,”傅明贄笑著問,“不睡覺,你想乾什麼事?”
“沒有不睡覺。”周齊抱著枕頭,“你看,我帶枕頭來了,我來找你睡覺。”
“你要和我一起睡?”
周齊理所當然的,又像個欺男霸女的惡棍,“你住在我家,難道我不能來和你一起睡覺嗎?”
傅明贄輕輕笑了聲,給周齊讓開路。
周齊抱著枕頭往床邊走。
“洗澡了嗎?”傅明贄問。
“洗啦。”
“洗臉了嗎?”
“洗啦。”
“刷牙了嗎?”
周齊把枕頭丟到床上。“刷啦。”
然後自己也爬到床上去了。
睡衣鬆鬆垮垮的,向下墜,墜出一段窄而利落的腰線。
腿很直,膝蓋抵在床上。
視線從膝蓋掠過,短暫地停在上麵。
周齊要回身坐起來,傅明贄卻把他按住了,按著他脊背,不輕不重地壓著他。“還洗,彆的地方了嗎?”
另一隻手卻搭在周齊後脖頸。
好像是無意碰到的。那裡是信息素腺體的位置。
但alha不會被標記。
隻會被征服。
可能是alha的直覺,也可能是過去那些黃色廢料記憶的習慣性影響,周齊一下子汗毛都豎起來了。
他掙開了,傅明贄也沒硬壓他,自然而然地收了手。
周齊環上傅明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口,嘻嘻!嘻笑著,“傅老師,你彆勾引我啊。你這麼說話,我很容易想歪——我就是來睡個覺的。”
“睡個覺?”
周齊信誓旦旦,“就睡覺。我是一個有自製力的alha。”
“一個有自製力的alha。”傅明贄慢慢念著,把周齊的話重複了一遍,笑了笑,“好,我信你。”
周齊板板正正地躺好。像是在上課。
為什麼來找傅明贄呢?
當然不是來睡覺的。
因為……躁。
他隻是躁,煩躁。
周齊想,他要當一個負責任的人——他會和傅明贄結婚,會在這個世界留到他能留的最後一天。如果傅明贄的人生規劃中一定要有一個結婚對象,那他不會讓傅明贄隨便找一個人結婚。
哪怕現在對於傅明贄來說,他就是那個隨便找的一個人。
他會結婚,生子。做這兩件,他過去二十年中哪一件都沒有想過的事。
等他年長,年老。
最後脫離這個世界。回到原本的,他的世界。
這是他要對喜歡的人負的責任。
可周齊不敢保證,當幾十年過去,他還記得他的隊友都有誰,劉國正長什麼樣子,他原本是做什麼的,他原本是要做什麼的。
他想拿冠軍。他想雙冠。
可實現不了了。
也沒辦法幫劉國正圓夢了。
即使是做錯了事,周齊也從不優柔寡斷,
隻是會在窮極無聊時,有那麼一點點的寂寞。
周齊睜著眼,眼前黑黢黢的。
無緣無故地,他就想對傅明贄說一句,我喜歡你。
但太突兀了。又沒有鋪墊,一句我喜歡你,顯得既毫無真情實意,又有做作撒謊的嫌疑。
於是周齊咽了回去。
好久。一片靜。周齊張了張嘴——傅明贄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年,周齊卻還頓在原點似的,仍然是少年似的嗓音,他說的這句話便聽上去有點兒滑稽。
他問:“你真!真的要生孩子嗎?”
顯而易見,周齊十分介意這件事。一天時間已經提了兩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