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門敲了敲,推開,周複進來,瞥了周齊一眼,衝周平鬆點頭:“爸。”
周平鬆擰結的眉頭這才鬆了鬆,放下文件,“坐吧。”
周齊坐角落裡,跟一盆花當鄰居。
沒有人搭理他。
周平鬆跟周複聊了好半天公司的事兒,直到兩個人好像都沒話說了,周平鬆才剛剛注意到小兒子似的,冷冷地看向周齊,“你呢?”
周齊魂遊天外,突然被cue:“?”
周複咳了聲,“爸在問你最近忙什麼。”
周齊老實回答,“公司剛辦好,準備簽人了。”
“嗬,你還知道你有正事?”周平鬆冷哼了聲,“我看你不都天天跟你那幫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在微博上嘩眾取寵嗎?”
微博那事,純屬意外。
特彆是那票二世祖,比周齊還意外,懵了都,仿佛進了新世界。
周齊不說話。
周先生冷笑著說:“你倒也有能耐,能攛掇著你哥跟你穿一條褲子,幫你瞞著我你不去上課了的事。”
拉舊賬周齊更沒理了。
“微博那事兒吧,”周齊想了想,說,“真意外,也不是我本意。如果有的選,”他頓了頓,一呲牙,“我肯定不讓彆人知道我跟你有關係。”
這話說得像是埋汰周平鬆,周平鬆筆扣在桌上,“砰”一聲:“你怎麼說話?”
“沒彆的意思,就是實話。”周齊往後靠了靠,“周總,咱開門見山吧,你到底想讓我乾嘛。”
周齊敲著椅子扶手,聽周平鬆說話。
一下,兩下,三下。
套話,套話,套話——
“……我對你的要求很簡單,”好幾分鐘,周平鬆嚴厲地盯著周齊,“不要再給周家丟臉。”
周齊稍有了點兒興致,往前傾,“那丟臉都是怎麼個丟法?你說說,我好規避。”
“把你的那些網絡賬號全部作廢,”周平鬆說,“不再拋頭露麵。”
“哦。”周齊點點頭。
但他頓了下,“但周總,拋頭露麵是形容女的的。”
“……”
周總瞪了周齊一眼,不得不更正,“和你的那些所謂的火家軍的,以前的朋友斷絕來往,彆再乾那些低俗無聊的事。”
周齊笑了聲,“那我這麼乾了,你會承認我嗎?”
“承認什麼?”
周齊想了想,“承認……我是你兒子。”
周平鬆微怔。
周複忽然抬眼看周齊。
可能周齊也覺得這說法有點兒好笑,他笑著問:“會嗎?”
周平鬆卻沒動容:“血緣關係不是說不承認就不存在的。”
“但它存在了,也可以不承認。”周齊問,“對嗎?”
周平鬆沒興致聊下去,“你沒必要想這麼多,做好你該做的事,好好聽話就可以了。”
“不,”周齊站起來,周複在他臉上看到一種陌生的,赤-裸裸的惡意,又過分冷靜,“你承認我,這是件很重要的事。”
書房死寂了一秒,十秒,半分鐘。
“你出去吧。”周平鬆說。
但周齊沒動,他看著周平鬆,“給我一個具體的目標,譬如開公司,我要做到什麼規模,你才會承認我是你兒子?”
沒有人說話。
隻有周齊的嗓音,“我不是在向你要求父子親情,我隻是要一個承認,無論你以什麼眼光,什麼角度,承認就夠了。”
周複始終望著周齊。
轉椅向後退了退,周平鬆起身,“你要我承認你?”
“嗯。”
周平鬆說:“和明野結婚,不要弄出任何幺蛾子。”他隻是隨意地看了周齊一眼,“你不是要一個具體目標嗎,這就是你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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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平鬆走了。
書房剩兩個人。
周齊也抬腳要走,忽然聽見周複問:“你恨爸嗎?”
周齊轉頭:“?”
“父親就是這樣一個人,”周複垂著眼睫,平靜地說,“即使是親人,他評判彆人的標準也是價值利弊,不是血緣親疏。他可能給不了你親情。”
周齊也沒想要過。
周平鬆隻和他的任務考核有關聯——但或許在原主那裡,親情是期望過的。
周齊笑笑,“給不了就給不了唄,他承認我就行了。”
但不知道周複在想什麼,周齊忽然覺出周複的眼神有點兒憐惜的意味,也難得溫情,沒有擠兌他,反而抬手碰了碰他的臉,“你有我,我可以。”
周齊:“?”
說話說半截?
周齊:“你可以什麼?”
周複:“……”
安靜了一會兒,他也站了起來,狠狠地,毫無憐惜地把周齊腦袋揉開了花,語調溫柔,“可以給你頒發一張確認遺傳你爸Y染色體的承認證書。”
“……?”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