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嘖嘖,轉了頭回去開車了,“你是北城人?”
周齊想了想,“算是吧。”
“我聽你口音不像啊,普通話說挺標準,”師傅特健談,邊開車邊閒聊,“像北城人啊,特彆是土生土長那些,他們自個兒以為自己說的是普通話,可找彆人聽聽,一聽就能聽出來……”
師傅在前麵叨叨叨叨,周齊就“嗯”“是”“哦”來回倒。
十來分鐘,師傅就繞著附近幾條街轉。
轉到他心裡都過不太去了。
師傅從後視鏡裡瞄了眼周齊,“小夥子,你有對象了沒?”
“有了。”
師傅問:“大學同學?”
“不是,”周齊突然笑了聲,“高中同學。”
“高中就認識了?”師傅有點驚訝,“那你們感情得特彆好吧?”
周齊笑問:“高中同學跟感情好還有關係?”
“當然有啊!”師傅提了提聲音,“高中畢業上大學,大學畢業去工作——大學和工作裡你對象得認識多少人了,都沒有遇見過比你這個高中同學更讓他喜歡的,這還不能算是感情好?”
周齊挑眉,“還能這麼算?”
師傅:“怎麼不能這麼算?”
“能能能,”周齊笑了,“那就這麼算。”
他向窗外看了眼,“我知道去哪了,我先回個家。”
-
今天是周天。
傅明贄很難得的今天沒有工作安排——或者說,他非常準時地給自己放了一天假。
但周齊不知道去哪了。
所以傅明贄心情就不是太好。
如果讓彆人來評價,傅明贄的生活枯燥到有點兒無聊。反反複複不過是工作,讀書,鍛煉這幾件事。
周齊是傅明贄生活裡唯一一個惡習。
抽煙喝酒通宵打遊戲的惡習。
中午回到家,傅明贄去洗了個澡,但他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在玄關瞧見了一雙陌生的皮鞋。
也不是說隨腳一蹬,踢得東一隻西一隻。但就成對兒放在那兒,總有一隻鞋是歪的,不放整齊——周齊每次都這麼放。
傅明贄抬眼,隔著遠遠的玻璃門,他在露台上看見了鞋主人。
靠在露台的玻璃圍欄上,眯著眼也同樣瞧著他。
今早溜出去的時候穿的還是T恤運動褲,現在卻換成了Formal shirt和西裝褲,不知道出去乾了件什麼事。
傅明贄先去把鞋擺成了兩條平行線,才抬腳向露台走過去了。
八月中,連風都是炙熱的。
周齊靠在邊上,被陽光照得睜不開眼。
“回來了?”
“傅明贄,你說你上個世界為什麼要瞞著我不告訴我你想起我來了的事啊?”
兩個人同時開口。
周齊頓了會兒,不太情願地先吱聲,“嗯,外麵太無聊了,沒你有意思。”
傅明贄捏了捏他的手,“那你還出去?”
周齊皺眉毛,“該你了。”
“該我什麼?”
周齊:“該你回答我了,你記起我來的這件事為什麼一直沒跟我說?”
居然一直沒說。
那周齊已經不大敢想了——如果傅明贄上個世界就記起來了,那上個世界他又走了,還信誓旦旦提了分手,傅明贄會想什麼?
想他是不是個畜生?
傅明贄垂了垂眼瞼,有點乖,“不想告訴你。”
周齊:“?”
周齊開口就想問憑什麼,但到嘴邊又虛成了:“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
周齊不大想半途而廢,“不是,小明,以咱們兩個的交情,是不是就沒有必要你瞞我瞞……”
傅明贄親了下他額頭,“乖。”
“……”
然後:“閉嘴。”
周齊:“??”
周齊閉了一會兒,退了一步,“那你,不能告訴我的事多嗎?”
傅明贄垂眼望著他,“挺多的。”
“……?”
“不是什麼大事,”傅明贄偏頭,親了親他嘴角,“隻是沒必要和你說,你知道了也不會喜歡的事。”
“……”
周齊暫時還想象不出來這種事是什麼事。
所以連舉個例子問問都舉不出來。
——而就算他舉出例子了,傅明贄也不會承認。
因為的確沒必要說。
沒必要說那些最肮臟,野蠻,下流,野獸一樣把獵物藏起來再占有的念頭。也沒必要說那些引誘著獵物自己靠近,卻無人察覺的圈套。
傅明贄隱秘地轉移了重點,雲淡風輕地說:“你不也有很多事是我不知道的嗎?”
周齊顯然被他帶著走,“是嗎?”
“我認識你前,你所有的事我都不知道。”傅明贄說。
在認識傅明贄前,周齊有什麼事呢?
周齊想了好長時間,最後精煉了一句話:“我是個職業選手。”
傅明贄“嗯”了聲,然後等周齊下文。
但半分鐘,沒下文了。
傅明贄:“然後呢?”
“沒然後了,”周齊說,“這就是我認識你前的所有事了。”
傅明贄:“……”
周齊掰著指頭數,“男朋友沒有,女朋友沒有,前男友沒有,前女友也沒有。”他稍稍想了想,“但我有一個艾歐尼亞大號和一個祖安小號,大號800個皮膚,小號777個皮膚,”他補充,“都是王者。”
“……”
傅明贄皮笑肉不笑,“這兩個王者號應該就是你沒有男朋友的原因。”
周齊:“?”
周齊摸了摸西褲褲兜,想也不想就反嘴,“誰說的?我以前又不喜歡男的,沒這倆號我也不可能有男朋友。”他仰頭,眯著眼睨傅明贄,“一開始認識你,我沒看出來你是gay。”
如果看出來了,他就不可能跟傅明贄走那麼近了。
傅明贄輕笑,“你是女孩子,我也會喜歡上你。”
周齊定定地盯了會兒傅明贄,突然想到什麼,自己笑了:“不是,兄弟,你覺得有我這樣的女的嗎?”
“……”
周齊又摸了摸西褲褲兜。
在聊天的時候,周齊一直有一會兒沒一會兒的碰褲兜那兒。
鼓起來一小塊兒,似乎兜著什麼進去。
傅明贄低眼,“口香糖?”
“不是。”周齊喉結滾了幾下,他盯著傅明贄,“戒指。”
“嗯?”傅明贄抬眼。
周齊說:“訂婚戒指。”
他嘶了口氣,笑了笑,“今早我去彩排訂婚儀式了,特彆沒意思。都是給彆人看的。”
傅明贄看著他,“嗯。”
周齊心臟忽然跳得特彆快。
他緊張了。
“所、所以,”他甚至還結巴了,“我來找你了,我……不是,訂婚給你一個人看就行了,我不想有彆人在場。”
他手指觸到戒指盒,帶著體溫的溫度。
他拿出來,“或者,不應該說訂婚,應該說求婚?”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