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學神,也隻有把一門課學到精通,才能這樣深入淺出地寫出一本堪比教輔的課堂筆記吧。
餘葵有點暈乎乎的,但還記得這是人家辛苦的勞動成果,羞腆道:“這不好吧,不然我複印完再還給你?”
少年昳麗的眉眼間寫滿不在乎。
“本來就是上課無聊寫著玩的,對我而言都是些基礎的東西,你不要,那就印完扔廢紙簍裡。”
餘葵哪裡舍得扔。
美滋滋一股腦抱懷裡,“謝謝你啊,景神,你人真好!”
男生神情怔了一瞬。
勾起唇角,“你才第一天知道?”
他說罷,從兜裡掏出支筆。
“物理套卷給我一下。”
一手接過卷子,時景把筆蓋放在她掌心。
少年就在走廊看台上,低頸垂眸,替她圈起重點,“這麼多卷子,你今晚也看不完,就重點優先看我劃過圈的。今年還是居老師出題,按他的出題習慣,肯定還會再出這類題型……”
餘葵攥著筆蓋,聽了個開頭就開始走神。
夕陽映在男生冷白英俊的側臉上,他眉骨和山根的折角起伏,像極了動漫電影裡完美的角色建模。
在這樣的美色麵前,她實在把持不住,艱難移開臉,把視線集中在他的指骨上。
但這也無濟於事。
就算不看他,腦子裡也全是他的臉。
胸膛像是被轟隆運作起來的巨大蒸汽機帶動,輪轂越跑越快、越跑越快,以蕩平一切的氣勢將她所有的掙紮與雜念碾碎在鐵軌上。
她著魔了一般怔忡開口。
“時景,你對彆的女生也會這麼好嗎?”
時景沉默了幾秒,掀起眼皮,黑沉的眼眸看她,漂亮的唇形輕啟。
“你覺得呢?”
被那眼眸一看,餘葵恍惚回神自己方才說了什麼。
做錯事般倉惶低頭,惴惴道,“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所以問你啊。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連我媽都不相信我能考進一班。”
黑色的短發靜垂在她麵頰兩側,少女的眼神稚嫩迷惘。
時景本能想抬手摸一摸,開口前,還是又將衝動抑製下去。
他回答的嗓音低沉真摯,“我不是說過了嗎?你很像我一個朋友。”
“一貫的有趣,恒性的堅韌,保持著對世界天真好奇,但又能確守不被改變,隻做自己。”
餘葵還是第一次聽人把那麼多美好的詞放在自己身上。絞儘腦汁回憶,自己和他現實相處的過往中,是不是真的暴露出了那麼多優點。
沒等她想透徹,時景已經把畫完重點的卷子交回來。
男生從她掌心撿起筆蓋,旋轉擰緊,慢條斯理開口,“行了,你回去看題吧,考進了一班,記得請我吃飯。”
人一走,走廊窗戶邊趴的幾人喔喔起哄。
徐方正最來勁,從桌上跳下來,“景神啊景神,搞半天是為妹子借的啊,講實話,你們暗度陳倉到哪一步?那拉絲的眼神沒有三五個月的關係,我不信。”
“真是女大十八變,高一時候一直沒瞧清向陽的小青梅長什麼樣,高三竟然突然長好看了,完全在我審美點上,堪稱我在附中六年見過最好看的妹子。”
徐方正:“再好看也不是你的,人家就是天仙,跟你有什麼關係,是吧景哥?”
“確實沒關係。”
時景一直沒理他們幾個,直到這句才頗有同感地點頭,“少起哄,多做事,你們忙吧,我去吃飯了。”
學神高冷淡然地走開,留下一眾男生在身後悲慘狼嚎。
“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就說他倆有戲吧,那帖子被刪了以後,我傷心了好久呢。”
“難不成自己成績好到極致的人,根本不care對方考幾分了?”
*
餘葵載著一遝卷子,騎行回家的路上,感覺渾身都是使不完的勁兒。
她分明從沒喝過酒,卻又莫名感受到了醉意,晚風吹來,腳底輕飄,有種踩在雲端的不真實感,喜悅而快樂。
時景拒絕為另一位女生加油,卻把自己親手寫的筆記送給她了,還借了她一班的內部資料。
這樣明目張膽的區彆待遇,叫她怎麼淡定得起來?
晚上,向陽下自習,也敲門給她送來了幾份英語卷子。
餘葵轉回椅子,抿緊唇角,努力克製著外泄的快樂,“你給晚了,全套我都已經都看得差不多了。”
“這資料隻有我們班有啊,誰給你的?”
目光落在她桌麵攤開的筆記本上,向陽神色猛地驚訝起來,“時景的字?他還給你了他的課堂筆記?”
“嗯——”
餘葵淡定應著。
“我們班人問他借,他說送人了。窩草,他不會是喜歡你吧?”
向陽像是被雷劈了一般,臉上空白了幾秒,然後很快,又自顧自否定自己的猜測,“不對啊,你們倆一點都不搭,性格相差那麼大,他可能就覺得你挺可愛的,想跟你做朋友……”
雖然說的是實話,但餘葵還是有點生氣。
“跟我不搭,跟誰搭,你的女神譚雅勻嗎?你希望他倆在一起?”
餘葵把卷子扔回他懷裡,把人推出門。
“哪涼快哪兒呆著去吧。”
向陽站在門外,直到他媽出來倒垃圾,才奇怪喊他,“你這孩子,黑漆漆地在這兒發什麼愣呢?”
夏夜的蟬鳴擾人,蛙鳴不斷。
向陽被風一吹,竟有一瞬恍惚覺得,比起餘葵,譚雅勻跟彆人在一起,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