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少年(2 / 2)

漢家功業 官笙 8917 字 2024-04-26

“孔兄,伱還沒署名吧?快來簽字。”

少年被一眾人推搡著,倒也不慌亂,微笑著拿起筆,在上麵寫下‘孔亮’二字,道:“好了,諸位兄台,我先去買書,待會兒再過來。”

少年要走,卻被一群同學硬拉著,道:“孔兄,咱們不能走!我們必須先一步請願,鴻都門學那邊,聽說正在去王廷尉的府上,我們還能輸給那些庶民不成?”

“孔兄,待會兒我與你一同去,先見到孔公再說,買書不遲!”

“孔兄,你也姓孔,你與孔公可有何關係?”突然間有個人問道。

這一問,齊刷刷迎來無數目光,更多的人圍聚過來。

少年不由一笑,道:“在下出自南陽,與青州並無關係。牛兄,你不是知道嗎?”

一眾人頓時想起了‘孔亮’的來曆,有些失望的繼續轉向太常寺大門。

但他們也沒有放任少年離開,而是擁簇著他,將他擠在中間。

少年神色無奈,即便十四五歲,身高也與二十左右的同學相差無幾,隻能一同望著緊閉的太常寺大門。

等了不知道多久,太常寺大門始終沒有打開,少年心裡歎了口氣。

他很想勸說身旁的同學,但在此之前已經勸說過,根本沒有人聽,索性也不廢話。

又足足過了半個時辰,這些學生們似乎終於明白,孔融是不會見他們,憤怒中揣了大門計較,吵吵嚷嚷的陸陸續續離開。

少年終於解放了,先去買了書,回太學時候,恰好路過了招賢館,不由得駐足觀看。

招賢館,是劉辯即位之初複起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招募人才,填補當時朝廷的大量空缺。

而隨著劉辯、朝廷威望的逐漸恢複,尤其是‘大考’的異軍突起,招賢館已經實質棄用很長時間。

“公子,是要進去嗎?”比少年小一兩歲的書童見少年不動許久,不由得出聲問道。

少年靜靜看著,道:“我聽說,陳尚書時常來這裡。”

書童轉頭四顧,道:“公子,是想見陳尚書嗎?有主人的拜帖,公子可以隨時去見的。”

少年默默無聲,看了不知道多久,突然道:“等大考之後吧。”

說完,少年抱著書,走向禦街。

禦街上到處都是三三兩兩聚集的太學生,話語裡‘曹操’二字幾乎時時出現,仿佛所有人都在討論‘曹操屠三城’一事。

“我聽說,你們知道了吧?王廷尉調任吏曹尚書了!莫非是因為曹操一案?”

“我看未必,禦史丞戲誌才調任廷尉,戲誌才可是潁川人,他對曹操早就看不慣,禦史台查曹操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鴻都門的那些賤民,見了王……尚書了?還是戲廷尉?”

“不知道,那些賤民狡詐的很,一見我們就躲,根本不肯說!”

“哼,賤民就是賤民,哪裡知道家國大義,是非忠奸!”

……

書童聽著,不由得看向少年,道:“公子,你說,朝廷在拖什麼?曹操犯了這麼大的事,難不成就不想處置嗎?”

少年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兩旁,徑直的走著。

書童很好奇,忍不住的走近一點,低聲道:“公子,你說,這個案子,到底會怎麼樣?即便那曹操是陛下的寵臣,也不能都屠城了,還當做無事發生吧?”

少年從容不迫,慢慢走著,道:“我與你說,你不得說出去。”

書童雙眼一亮,道:“公子,你還不知道我,我的嘴嘴嚴了!”

少年瞥了他一眼,目中閃過一絲笑意,道:“這件事的根本,並不是曹操做了什麼,而是他為什麼這麼做。曹操是奉旨落實‘新政’中‘軍政分離’一政,這是陛下的國政,是朝廷的決議,更是為了解決我大漢一大弊政,是必須要解決的。”

“今年是建安元年,陛下、朝廷下定決心,推動停滯的‘新政’,不說這屠城定有內情,即便曹操真的屠城了,陛下,朝廷也不允許曹操落罪。”

“曹操落罪,等於是陛下的‘新政’是錯的,朝廷的命令是錯的!陛下與朝廷,決不能接受!所以,曹操一案,自從發生那一刻,就已經決定了走向與結果。我料定,曹操是看準了,才做的。”

書童瞪大雙眼,道:“公子,你是說,曹操是吃定了朝廷與陛下,所以這麼乾的?”

‘或許,是陛下與朝廷的授意也說不定。’

少年心裡想著,嘴上道:“不然,誰敢在兗州屠城?河東有數萬大軍,兗州還有黃忠四萬大軍。曹操發兵屠城,很容易變成謀逆,你當曹操真的愚蠢嗎?”

書童口乾舌燥,嚇的不敢說話。

屠城這麼大的事,沒想到居然會有這樣的內情!

這曹操,太可怕了!

書童絲毫沒有懷疑他家公子的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家公子說的話,少有不中,是人見人誇的奇才。

少年又瞥了他一眼,臉上微笑,若無其事沿著禦街,繼續向著太學走去。

而另一邊,鴻都門學數百學生,分彆圍堵住了三法司。

禦史台,刑曹,廷尉的大門都是鴻都門學生,他們舉著狀紙,大喊大叫,聲音激烈,神情亢奮,比太學生更有‘熱情’。

而三法司的主官,誰都沒有出現,先前還派小吏溝通,後麵直接是不見人。

田豐,戲誌才,許攸這會兒聚在禦史台,在後院偏房圍坐在一起。

三人端坐筆直,認真的審視著桌上的三堆案卷。

在他們身後,更有三個大小官吏,同樣在翻閱案卷,時不時用筆寫幾個字,圈幾筆。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有小吏進來點燈,眾人才不約而同的抬起頭,而後相互對視。

許攸定住心神,拿起茶杯,一臉自信自得的喝茶。

戲誌才臉色蒼白,神態虛弱,深吸一口氣,提著精神向田豐道:“田兄,你怎麼看?”

在品佚上,田豐肯定是不如戲誌才這個新任廷尉以及刑曹尚書許攸,但沒人看低他,甚至以‘兄’相稱。

田豐目光炯炯,棱角剛毅,放下手裡的案卷,瞥了許攸,淡淡道:“從案卷來看,是兗州那十幾戶士族,勾連匪盜,意圖對曹司馬不軌,聚眾數千,曹司馬率兵剿滅,並無過錯。”

許攸冷眼掃過他,旋即笑嗬嗬的道:“田兄說的是。不過,其中有些手段,確實過激了,還須認真對待。”

“許尚書說的是。”

田豐看向他,道:“許尚書是何看法?”

戲誌才慢慢伸手拿起茶杯,實則餘光也在許攸身上。

許攸這個人,在洛陽城裡逐漸成了刺頭,有些桀驁不馴,並不買‘潁川黨’的帳。,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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