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轉變,對他們,對朝廷,對大漢來說,利弊幾何?
“總歸是好事,”
荀彧見荀攸有些心思不寧,開口道:“陛下收斂了鋒芒,於我們,於朝廷來說都是好事。我現在擔憂的,是那個曹操。”
鐘繇輕輕點頭,這一次,曹操可以說是握有了幽州的一州之地,一旦他有不軌,對朝廷來說,將是大難!
“公達?”鐘繇麵露疑惑的看著荀攸。
荀攸猛的回過神,而後連忙道:“我在想,陛下沒有提及其他事情,是否有些深意。”
荀彧掠過他一眼,稍稍沉吟,道:“大事確實有很多,除卻豫州、曹操、曹氏二事,洛陽城其他事情都壓一壓,集中精力治河,無論如何不能有大的洪災!”
一旦有大的洪水決堤,那麼勢必淹沒無數,以此導致的後果,對現階段的朝廷來說,簡直是不可承受之重!
鐘繇,荀攸應了一聲,心事重重並沒有接話。
荀彧也看出來了,同樣倍感壓力,道:“今天就到這裡吧,讓三法司去料理,明天開議。一個是官吏的補缺,包括朝廷與地方。第二,是關於太倉錢糧。第三,關於河道。我的意思,讓那吳景先回去,秋後再算。”
荀攸心神驟緊,還是深吸一口氣,道:“好。吏曹那邊,我再做最後的安排,確保萬無一失。”
鐘繇暗自搖頭,並沒有反駁。
荀彧想了想,道:“你們先通個氣,將該商議的先確定好,陛下回京已眾所周知,不要再出亂子了。”
“好。”鐘繇,荀攸皆是點頭。
……
而與此同時,洛陽城依舊沸騰如洛鐵如水,無數聲音在炸響,憤怒的百姓、學生衝擊各處官寺,不知道多少官員被打,多少大小衙門被衝破。
而這會兒,太常寺聚集了太多的人,除了大小官吏外、學生,還有眾多的士紳,尤其是來自兗州的,更有些穿著漢服五官明顯是異族的人。
有個官員神色怒忿,衝著孔融噴口水道:“孔公,朝廷這般袒護那曹操、曹家,還有天理嗎?如此明目張膽,他們眼裡還有王法嗎?”
一個太學生披頭散發,咬牙切齒的道:“朝廷這麼做,怎能讓人信服?陛下的‘新政’,難不成就是一句笑話嗎?”
來自兗州的士紳,更是滿臉悲憤,道:“孔公,我一縣便死傷數千人!數千人啊!此等惡魔行徑,朝廷諸公也要為之嚼舌,莫不真的是官官相護,沆瀣一氣了嗎!?”
那異族之人倒是相對平靜,隻是抬手道:“我匈奴一直敬畏大漢,遵大漢之禮法昌明,現今的倒行逆施之舉,隻是因為陛下不在洛陽嗎?”
這一句又一句的砸在孔融臉上,令他麵紅耳赤,又鐵青一片。
砰
孔融一錘桌子,猛的站起來,怒聲喝道“我這就去河東,我要親自麵見陛下,闡述這件事,我就不信,這般天怒人怨的惡行,陛下也會不聞不問!”
“好!”
“我們隨孔公一同前去!”
“同去同去!”
“我們要向陛下陳情,言說一切,這樣的尚書台一定要嚴懲!”
“曹操,曹嵩父子,絕不可放過!”
數百人吵吵嚷嚷,簇擁著孔融出了太常寺,仿佛就要這樣徒步走向河東郡。
就在這時,一個小吏急匆匆跑過來,堵住了孔融,氣喘籲籲的道:“孔公,宣判了,宣判了!”
孔融沉著臉,喝道:“說清楚,什麼宣判了!?”
小吏被數百人看著,頓時有些慌張,還是硬著頭皮道:“廷尉,廷尉對曹操、曹家宣判了。”
“怎麼判的?”
“什麼時候判的?”
“誰判的?”
“快說!”
“說!”
無數人衝了過來,更是有人提著小吏的衣領怒聲道。
小吏嚇的魂不附體,顫聲道:“判了判了……曹操曹操削奪所有官職,曹家,曹家抄沒家產,流放流放幽州戍邊……”
瞬間安靜!
所有人都有些不可置信。
前麵還有意庇護那曹操,現在是將曹家全數流放了?
這判的沒有什麼問題,合乎他們的心意,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有些彆扭。
還是孔融反應最快,沉聲喝道:“你看清楚了嗎?是廷尉戲誌才判的嗎?”
“說!”
“你快說啊!”
四周的人急不可耐,恨不得是假消息。
小吏嚇的臉色發白,急聲道:“是是廷尉府貼出的宣判文書,貼在禦史台,廷尉,刑曹大門外,已經已經定案了。”
孔融心裡吃驚,卻強撐臉色,心裡不斷思索。
三法司的判決在他看來是沒有問題的,抄家流放,除了夷族已經是最嚴厲的了。
自然,作為飽讀詩書的當世大儒,他也反對動輒夷族這種酷刑,誅連太過,屠戮無辜。
但他身後還站著數百人,之前也鬨得太凶,該怎麼收場?
孔融不知道,身後的大小官吏,太學、鴻都門學生,來自兗州的士紳以及不少異族之人,同樣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剛才他們還群情激奮,準備去河東找皇帝陛下陳情。現在三法司判了,也判的合乎他們的心意。
總不能都到了這個程度,一拍而散吧?
而顯然,他們會錯了意。
小吏說的是曹操削去官職,曹家流放,這曹家裡,並不包括曹操!
但就是這一個小小的理解偏差,造成了他們的窘境,也間接的使得更大的波瀾被無聲的扼製。
在另一邊,相對中立的皇甫堅壽,陳宮等人長鬆一口氣。
這個處置,足以平複洛陽城的沸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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