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辯壓住了這三人,心裡暗鬆一口氣,餘光瞥向臉色蒼白的劉協,道:“雖然陳留王未曾參與舞弊,但那董承畢竟是陳留相,陳留王難辭其咎。即日起,罷去一切官職,隻保留陳留王,罰俸一年,無旨不得出府。”
眾人聽到劉辯的話,齊齊一怔?
那一聲‘殿下’的事,就這麼揭過了?
這可是謀逆大罪,而且還是劉協!
董太後雙眼一睜,又驚又喜,一把推過劉協,道:“還不過謝過你皇兄。”
劉協萬萬沒想到,這一步了,他的皇兄,還肯留他性命!
他大喜大悲,噗通一聲跪地,泣聲道:“臣弟,叩謝皇兄!”
劉辯擺了擺手,看向三法司以及尚書台的六人,目光冷峻,語氣警告,道:“不管是大考,還是陳留王的事,就到此為止,不得再提,諸位卿家,明白朕的意思嗎?”
看著皇帝陛下的表情,聽著他的語氣,六人哪裡不明白。
“臣等領旨。”六人齊齊抬手道。
縱有不甘,他們也不能忤逆。
強行追究,第一先追究的,得是他們自身!
六位朝臣告退,依次出了後殿。
劉辯看向董太後,微笑著道:“祖母,朕這個處置,可還滿意?”
董太後嘴角蠕動,說不出話來。
她著實沒想到,劉辯居然能控製住殺心,給了劉協一條活路。
“既然祖母沒有意見,”
劉辯笑容依舊,聲音寡淡,道:“加上年紀大了,沒什麼事情的話,儘量也不要出府了。以往那些舊臣,能不見就不要見。”
董太後老臉僵硬,尷尬,默不作聲。
劉辯就當她默認了,看著劉協,道:“行了,回去老實待著,朕從內庫給伱撥一千萬,有什麼事情,就給朕遞話。”
“臣弟領旨、謝恩。”劉協顫巍巍的抬手,臉色蒼白,仍舊是驚魂未定。
潘隱走過來,攙扶著董太後,慢慢往外走。
等人都走了,何太後這才過來,皺著眉,不滿的道:“你還是太心軟了,留著這個劉協,遲早是禍患,還不如儘早殺了。”
母子之間,話頭都相對直接坦然,殺劉協,一直是何太後的執念。
劉辯故作無奈,搖頭歎氣,道:“朕也不是擔心什麼史筆如鐵,是得維持‘仁君’的形象,尤其是立儲之際。這些事情一旦追究起來,就是沒完沒了,掰扯不清。”
何太後也不傻,聽得出劉辯是胡扯,皺了皺眉,道:“你自己掂量吧。”
說著,轉身離去。
劉辯笑了笑,倚靠在椅子上,目光閃爍著平靜的輕鬆之色。
總算是齊了!
與此同時,荀彧,鐘繇,荀攸三人陸續進入丞相值房。
一關門,荀攸就臉色急變,壓低聲音的道:“我們中計了!從頭到尾,我們都上了陛下的當!”
荀彧,鐘繇坐下後,仿佛沒有聽到,各自坐著,作思索狀。
荀攸一見,道:“你們都看出來了?”
鐘繇瞥了他一眼,道:“許攸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將我們往死裡得罪。”
頓了頓,鐘繇又道:“我估計,除了董承外,其他人都是湊數的。”
荀攸看著兩人的表情,驚疑不定,道:“你們是說,這是陛下設好的計?”
荀彧慢慢抬起頭,道:“陳留王罷去一切官職,那田豐便要升任禦史中丞。大司馬,禦史中丞,這是朝廷最後兩塊空缺,現在,齊了。”
荀攸有所明悟,繼而細思起來,沉色道:“不止是朝廷,各方麵都齊備了,隻等立儲了。”
鐘繇輕輕點頭,瞬間就感覺到了龐大的壓力。
立儲之後,宮裡以及朝廷都去了最後一塊心病,是時候全力推動‘新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