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大事臨頭(2 / 2)

漢家功業 官笙 5720 字 2個月前

曹操抬手,道:“荀公,沒有客套的時間了。我欲抽調禁軍大營的兵馬,拱衛洛陽。”

荀彧沉吟片刻,道:“好。曹公修書給皇甫尚書,命趙雲率兵一萬,不兩萬,即刻趕赴洛陽,不得耽誤。”

曹操見荀彧答應,道:“我這就回去布置,這裡便交由荀公善後了。”

荀彧重重點頭,抬著手道:“曹公,你我乾係重大,萬望同心同德!”

曹操回禮,沉聲應道:“丞相放心!”

說完,曹操大步離去,片刻不敢耽誤。

荀彧看著曹操急匆匆的背影,神情逐漸漠然,心裡思索不斷:‘你為什麼不調漢中的夏侯惇?他的五千騎兵不是來的更快嗎?是怕我懷疑,還是另存了心思?’

作為朝野一直忌憚的人,在這個時候,曹操越發得到凸顯。

他十分重要,甚至決定了大漢朝國祚的延續與滅亡!

荀彧無法相信曹操,但也不能不借用他的身份與手腕,沉思片刻,拉過一個心腹,低聲道:“你現在回府,將陛下給我的密旨拿出來,趕去皇城府,告訴他們,嚴密監視曹操的一舉一動,但有不妥,著即誅殺,一應後果,本相承擔!另外,給兗州中郎將黃忠去信,命他率軍兩萬,護送太子殿下進京,兩萬詐做一千,要掩人耳目,不得被人發現。”

“是。”心腹低聲應著,悄悄走了。

荀彧又看了眼床上的屍體,默默無聲。

他心緒十分複雜,既有深切的悲痛,又有必須冷靜,果斷處置眼下亂局的要求。

現在的局勢十分的複雜,羽林軍到底牽扯進去多少?太子殿下能否平安回京?曹操是什麼態度?不論是自立還是圖謀更多,對他來說,都是天賜良機!

如果太子殿下不能平安歸京,順利繼位,那亂局將一發不可收拾,社稷傾頹,就在眼前!

“希望來得及。”荀彧輕聲道。

容不得他多想,振奮精神,道:“將陛下屍體包裹好,即刻帶回宮裡,所有人不得離開,洛陽府即刻封禁,任何人不得進出!”

“喏!”不遠處的侍衛軍侯應命,大步去安排。

不多久,荀彧走在前麵,身後是牛車拉著的三個大箱子,離開洛陽府,直奔皇宮。

周異將一切儘收眼底,卻又如透明人一樣,不敢摻和半點。

等荀彧的背影消失,他才匆匆寫了兩封信,交給跟隨他多年的管事,低聲道:“第一封,送去江東。第二封送去蓬萊郡,快,一定要快!”

“主人,可是現在出不去?”管事接過兩封信,猶豫著道。

周異倒是鎮定,道:“我交代好,會放你出去的。記住了,出去之後,將信送出立即回來,不要耽擱。”

管事聽著,便道:“主人放心,小人辦事什麼時候出過差錯。”

周異看著這老管事,心裡鬆快不少,不忘囑咐道:“快去快回,小心路上有無跟蹤。”

“是。”管事不再廢話,揣著兩封信,急匆匆離去。

周異抬頭看著一如既往,清澈碧藍的天空,輕聲道:“天塌了……”

所有人都清楚一件事,大漢朝能從先帝時的頹敗走到現在的有中興之相,功勞都是當今陛下。

現在,這位陛下沒了,大漢朝的天,塌了。

……

曹操回到大司馬府,先是對著司馬朗,審配審配等人一陣安排,而後將樂進招到值房。

他遞過幾封信,神情嚴肅無比,道:“立即送出去,不要他們回信,依信內容而行,不得有誤!”

樂進看著信封上沒有名字,剛要發問,曹操又道:“曹洪知道怎麼處理,你交給他就行。告訴所有人,沒有我的命令,不得擅動,否者立斬不饒!”

樂進看著曹操的表情,心裡一驚,繼而又一喜,低聲道:“將軍,大事在即了嗎?”

曹操雙眸一瞪,殺氣畢露。

樂進心裡一寒,急忙後退,道:“末將這就去!”

曹操看著他走了,緊閉的房門,坐在原地,靜靜思索。

直到現在,他方才有空,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仔細回想。

想著想著,他就覺得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不由得緊擰眉頭,麵露苦思。

左思右想,還是不得要領,自語道:“我跟著陛下出的宮,是陛下無疑……真的有人能夠在羽林軍遍布的城頭,將陛下刺殺嗎?張楊牽涉在其中嗎?”

下意識的,曹操伸手摸向腰間的酒壺,靜靜的喝了一口。

如果是往常,這口酒下肚,猶如郭嘉複生顯靈,曹操總能得到一些靈感,但這一次,他什麼都沒有得到,而且覺得這酒十分難以下咽。

曹操放下酒壺,沉著臉,苦苦推敲。

不管怎麼說,那位陛下被刺在他眼前,一箭穿喉,屍體也看的清清楚楚,絕無作假可能。

可曹操心裡總是很彆扭,明明事情很不對勁,可就是想不出在哪裡。

這時,荀彧已經帶著劉辯的屍體,悄悄返回皇宮,安置在尚書台空置的房間。

他同樣有很多事情要做,第一步,就是招回被派出去的朝廷高官。

這麼大的事情,已經不是他一個丞相就能做決定的。

第二件事,荀彧召集了六曹九寺在京負責的官員,明裡暗裡,要求他們確保各官寺穩定,不得生亂。

第三件事,荀彧暗中調集了六曹九寺所屬的差役,借口‘整訓’,親自統領。

第四件事,荀彧有些猶豫。

那就是,是否告知宮裡的太後、皇後,共同商議。

想到曹操的話,猶豫再三,他還是沒有進宮,而是見了典韋,做了細致的交代。

相對荀彧、曹操等人驚慌不安中的鎮定,張楊就是熱鍋上的螞蟻,惶恐不安,六神無主。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橋瑁終於是肯來見他了。

張楊一把抓住他,急聲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伱乾的!?”

橋瑁微笑著,道:“是不是我並不重要,我要告訴你兩件事。”

張楊篤定是橋瑁做的,緊抓著他,臉角凶狠,瞪著雙眼道:“說!”

橋瑁笑容濃鬱的要化不開,雙眼裡儘皆是某種瘋狂的笑意,道:“第一,劉辯,死了。”

張楊身形一晃,滿臉驚恐,不敢相信,道:“你你說真的?刺殺皇帝,這可是,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橋瑁不急不忙,目光越發熾盛,仿佛火焰在燃燒,道:“張兄,你覺得,你還有退路嗎?曹操已經在從禁軍大營調兵了,今夜你不行動,能不能活過今晚,就看你的運氣了。”

“運氣?”張楊咬牙切齒,臉角鐵硬,雙眼裡全是不甘、憤怒之色。

橋瑁掏出一道詔書,盯著橋瑁道:“陳留王就在洛陽,加上有這道遺詔,張兄,你還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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