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顆人頭滾落,雙眼怒睜,全是不甘。
董卓看著他這麼多人頭,心中仍舊憤怒難當。
若不是聽信了袁家的哄騙,他何至於有今日!
殺你們一百次都不多!
左栗見著任務完成,笑眯眯的走到董卓邊上,道:“太尉,我們回京吧。”
董卓身體很虛,想要休息,但還是點頭,威嚴的道:“好。”
皇甫堅壽有些不明白,沒有阻止,目睹著左栗近乎是毫不客氣的將董卓裝進馬車,心裡是疑惑叢叢。
左栗剛要走,就有一匹快馬衝了進來,大聲道:“大公子,山陽來報,大司馬攻克山陽郡!”
皇甫堅壽大喜,道:“走,去山陽郡!”
山陽郡是兗州的治所,收複山陽郡,平定兗州就指日可待了。
“走!”左栗卻勒住馬,片刻不想多待。
皇甫堅壽很是不解,那信使卻下馬快步過來,道:“大公子,快看這個。”
皇甫堅壽接過來,打開看去,神色一怔,望向董卓離開的馬車,道:“這是真的?”
信使道:“暫且不知。”
皇甫堅壽神情異色,看向左栗的背影,自語道:“他早就知道了?”
他手裡的,是一篇檄文,是以司徒丁宮、司空劉弘的名義,號召兗州世家豪傑,誅殺戕害袁家的逆賊董卓。
左栗騎著馬,也不管馬車裡董卓的東倒西歪,快馬加鞭的趕路。
他身旁的軍候緊跟在邊上,道:“貴人,兄弟們都累,要不休息一晚?”
左栗一臉冷色,道:“不想死的,就立即走!”
軍候心中一凜,沒有再說話。
小雨淅淅瀝瀝,沒個停歇,道路越發難走,禁軍侍衛連續趕路,早就苦不堪言,但左栗堅持,沒有休息的意思。
直到天黑,實在看不清路,雨勢又大,這才不得不在一處破廟暫停。
禁軍侍衛一部分警戒,一部分休息。
左栗手裡把玩著一把匕首,雪白的臉上一片陰翳的盯著董卓。
董卓坐在地上,倚靠著柱子,虛弱的毫無表情。
左栗站起來,走到他跟前。
身後的禁衛自然也動了,右手握著刀柄。
董卓猛的睜開雙眼,神色威嚴,沉聲道:“伱要做什麼?”
左栗握著匕首,心裡猶豫不定,劉辯說的是不得已的時候才能殺董卓,如果安穩帶回去,自然是大功一件。
他抬頭看向廟外,雖然大雨聲掩蓋了一切,但他總覺得,已經有人圍了過來。
這是他多年在宮裡小心翼翼養成的直覺!
“貴人!”
一個禁衛來到他身前,低聲道:“東西兩側都有人靠過來。”
“什麼人!”左栗的雪白的臉在燈光照耀下,顯得異常的白,白的陰冷。
侍衛道:“有點像黑山軍,不是很確定。”
所謂的黑山軍,就是一股叛亂實力,朝廷平亂不得,隻能招降,這黑山軍首領名叫張燕,現在並州,幽州,冀州不少地方是由他占領,擁兵號稱百萬,已然是個土皇帝!
左栗雙眼一寒,盯著董卓道:“是你招來的?”
董卓目光微閃,道:“老夫不知。”
左栗看著他,心頭怒火忽然消散,反而冷靜了下來。
他拉過那軍候,在一旁嘀嘀咕咕起來。
好半晌,軍候抬手道:“貴人放心,末將一定做到!”
這軍候說完,招來幾人,突然撲向董卓,將他嘴堵死,而後直接打暈,拔下他的衣服,捆綁好,塞進佛龕之後。
有禁衛穿上董卓的衣服,又有禁衛換了左栗的衣服。
左栗與四個禁衛藏在雕像之後,緊繃著臉,心驚膽戰,目送著一眾禁衛走出小廟,衝入大雨中。
“誅殺董賊!”
驀然間,外麵東側響起大吼聲,繼而是一陣踩著雨水的腳步聲。
雕像之後的左栗神情微變,心裡驚道:還有一撥人!
更多的吼叫聲此起彼伏,無比混亂,根本聽不清楚。
左栗聽到有人進廟,根本不敢露頭,死死咬著牙,大氣不敢喘。
他渾身抖的厲害,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夜躲在花壇裡的情形。
衝進來的人手持利刃,凶神惡煞,環顧一圈,便又衝了出去。
喊殺聲在安靜的夜晚回蕩不休,甚至蓋過了雨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麵的聲音漸漸消失。
左栗身旁的侍衛,低聲道:“貴人?”
左栗咬著牙,怒睜著雙眼,道:“不要動,等天亮。”
這是他的經驗。
當初的那次宮變,他也看到很多人迫不及待的從藏身處跳出來,結果沒跑多遠就死了。
四個侍衛不說話,低頭向下,隱約可以看到送走白嫩嫩的背部。
而外麵,確實有三波人絞殺在一起。
禁軍帶著‘董卓’一路狂奔,什麼都不管,見路就跑。
而身後是兩支人馬,有人喊著‘營救董公’,有殺機騰騰的‘誅殺董賊’,兩撥人時不時廝殺,不知綿延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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