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瑁躬身在,忽然伏地道:“陛下,臣糊塗,請陛下治罪!”
劉辯接過唐姬遞過來的茶杯,輕輕喝了一口。
唐姬有些驚訝,父親這是乾了什麼?
劉辯淡淡看了他一眼,起身向外走,道:“傳楊彪,王允,荀攸,鐘繇到景福殿書房。”
唐瑁伏身在地上,見劉辯不理他,心裡越發忐忑。
唐姬更加疑惑了。
等劉辯一走,她攙扶著唐瑁起來,道:“父親,這是怎麼了?”
唐瑁苦笑著搖了搖頭,道:“為父糊塗。”
情知他還得倚靠這個女兒,唐瑁瞥了眼四周,拉著她快速出永樂宮。
剛一出門,有宮女快步過來,道:“唐美人,太後娘娘有請。”
唐姬抿了抿嘴,又看了眼唐瑁,轉身返回。
唐瑁的目光離不開唐姬的背影,嘴角抽了又抽,心裡苦澀異常。
“唐公。”這時,他身後響起一聲輕淡又脆利笑聲。
唐瑁轉身,見是左栗,急忙抬手道:“左貴人。”
‘現在知道抬手了?’
左栗心裡嗤冷,臉上是笑眯眯的道:“唐公,朝廷裡有個說法,說是,想要朝廷直轄司隸。”
唐瑁瞬間雙眼大睜,臉色發白,僵硬的不知道是什麼表情。
直轄司隸,就是不需要司隸校尉了!
左栗看著他的表情,舒爽無比,慢悠悠的離開。
……
景福殿書房。
楊彪,王允,荀攸,鐘繇四人行禮後落座。
劉辯坐在他們對麵,看著身在他們之中,又好似離的很遠,明顯被孤立的王允,不動聲色低頭拿起茶杯,雙眼裡笑意一閃而過。
他喝了口茶,而後看向王允,道:“王卿家不用擔心,母後那邊,經過朕的勸說,已經消氣了。”
王允看著劉辯的目光,與以往大不相同,如同在看聖君,抬起手沉聲道:“臣謝陛下!”
劉辯打量著他,餘光掃了其他三人一眼,忽然道:“王卿家,你可反思過,為何會到今天這一步?”
王允現在覺得劉辯高大無比,是千古未有的明君,躬著身,道:“回陛下,是臣思慮不周,行事不全,是以才令朝野沸蕩,人心浮動,請陛下治罪。”
劉辯不管他怎麼想,道:“今天是論事不論罪。”
說著,他又看向楊彪,道:“丞相,你的看法?”
楊彪繃著胖臉,作沉思狀,道:“陛下,臣以為,是事先準備不足,事後倉促所致。裁減冗官,事關重大,還當徐徐圖之。”
荀攸聽著,有些詫異的看了眼楊彪,這幾句話,倒是中肯之言。
劉辯直接搖頭,道:“朕的看法是,王卿家隻顧著擬定裁減的名單,對朝局、體製沒有深入的研究,足夠的理解。該裁減的沒裁減,不該阻止的硬是阻止,是以朝野怨聲載道,口誅筆伐。”
荀攸,鐘繇聽著,不自禁對視一眼。
陛下的話,好像有道理,但又似乎話裡有話。
王允剛要抬手,劉辯就看向他,道:“凡行事要有層次、步驟,不能囫圇吞棗,一蹴而就。國政大事,須要周密,慮不周則敗,事不密則壞。”
王允也有些怔神,劉辯的話,似是斥責,又仿佛是教訓。
一直冷眼旁觀的楊彪小眼睛眨動了一下,他感覺出,劉辯今天的話語與往常不太一樣,似乎,更為……自信了?
一片安靜中,左栗悄悄來到門口,躬著身,與劉辯無聲點頭。
劉辯坐直了一點,道:“司隸的改製久拖不決,唐瑁引咎辭官,朕決意,司隸由朝廷直轄。”
幾乎所有人都麵露驚色。
唐瑁辭官了,朝廷直轄司隸?
楊彪,荀攸,鐘繇看著劉辯,又忍不住的瞥了眼王允。
王允還抬著手,目光在劉辯臉上,怔了又怔,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四人心裡是浮想聯翩。
荀攸,鐘繇對視一眼,心裡暗道:‘陛下果然是不滿司隸改革的停滯不前。’
劉辯見他們不說話,拿起茶杯,見王允仍舊抬著手,道:“王卿家,想說什麼?”
王允臉角動了動,道:“臣謹遵聖訓。”
劉辯嗯了一聲,環顧四人,道:“現今朝廷要務,是四個字:開源節流!裁減冗官,不可動搖。對於錢糧轉運、鹽政的改革,更不能停!司隸作為‘新製’先行地,是重中之重,諸位卿家,要戮力同心,匡扶社稷,革除弊政,中興大漢!”
“臣等領旨!”四人齊齊抬手而拜。
到了這時,他們都察覺出,從宮外回來的陛下,語氣高昂,字句鏗鏘,似乎格外的有……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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