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辯瞥了眼蔡文姬,輕咳一聲,笑著道:“朕聽說蔡小娘來了,特意來見一見,好了,不打擾你們敘話,朕還有政務要處理。”
不等唐姬出側門,劉辯已經出了大門。
頗有些狼狽而逃。
唐姬疑惑道:“陛下怎麼走的這麼急?”
蔡文姬俏臉緋紅,輕輕嗯了一聲。
蔡文姬帶著麵紗,唐姬看不到她臉色,拉過她道:“蔡小娘,還是說說剛才的格律吧,”
蔡文姬心裡輕鬆一口氣,有些心虛的看了眼唐姬,坐到小桌旁,看著劉辯喝過的那杯茶,不禁抿了抿嘴,有些發愁,待會兒還怎麼喝。
劉辯出了披香宮,回轉景福殿,暗自慶幸:辛虧沒有其他人看到,否則就說不清楚了。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丁原率兵北上,與曹操合兵在鹹城。
曹操與丁原是熟人,都曾是何進大將軍府的屬官,一見麵就十分客氣的抬手寒暄。
鹹城後堂之內,一眾人分坐好,丁原率先說話,笑著道:“孟德,昔日一彆,有數年未曾逢麵了吧?”
曹操同樣一臉微笑,道:“丁使君風采依舊,可喜可賀。”
丁原瞥了眼郭嘉,夏侯惇等人,頓了下,感慨的道:“昔日,我等還在為鏟除閹黨而困苦,今日卻能攜手並肩,討伐不臣,當真是緣分不淺。”
曹操見丁原追憶往昔,不動聲色的瞥了眼高大威猛的呂布,道:“丁使君不論能力與品佚,皆在曹操之上。丁使君在定陶拖住叛賊十多日,不然曹操也不能突襲至此。平賊之功,理當由丁使君居首。”
聽著曹操的話,丁原放心大半,當即道:“明日攻城,由我指揮如何?”
曹操抬手,道:“一切聽從丁使君安排。”
丁原似擔心曹操反悔,轉頭看向呂布,道:“呂布,你明日點兵一萬,前往叫陣,務必一戰而勝,壯我軍威!”
“末將領命!”呂布一步邁出,朗聲應道。
一旁的郭嘉見著,暗自搖頭。
這丁原看似精明,實則愚蠢,雖然第一進攻好似搶了功勞,可也成了馬前卒。
第二天一早,呂布點齊一萬兵馬,到了濮陽城樓下叫陣。
呂布手持長矛,胯下青鬃馬,威赫凜凜,立在陣前,向著濮陽城大喝道:“並州丁使君麾下,呂布在此,誰人敢出城一戰!”
濮陽城上站滿了人,不多時,一個精壯大漢騎馬飛奔而出,身後有三十多騎跟隨。
“泰山毛暉在此,賊將休要猖狂!”來人直奔呂布,揮刀襲來。
呂布根本不廢話,雙腿一拍,青鬃馬飛奔而氣,手持長矛殺了過去。
“死!”
隻是三個回合,呂布將毛暉挑下馬,用力一刺,貫穿其喉嚨。
那三十餘騎,轉身而逃。
呂布挑著毛暉的屍體,馳馬飛奔,向著濮陽城大喝道:“何人敢來送死!”
濮陽城上,一片安靜,大門緊閉。
不遠處的曹操觀望著呂布,狹長雙眼閃過驚色。
夏侯惇、夏侯淵兄弟在他看來,已然是當世虎將,不曾想,這呂布居然還要勇猛幾分。
‘若是在我麾下就好了。’
曹操心裡想著,瞥了眼丁原,大笑著道:“丁使君有此猛將,天下功業,儘在公手!”
丁原對呂布的表現十分滿意,摸著胡子,得意的笑道:“孟德過獎了。”
郭嘉見濮陽城不再出戰,心裡暗感不好,上前與曹操低聲道:“將軍,不妨讓丁使君攻城。”
曹操轉頭向丁原,道:“丁使君,叛軍銳氣已挫,不若攻城?”
丁原一怔,道:“攻城?”
按照慣例,兩軍對壘,先要打出士氣,而後才是攻城拔寨。
曹操麵露肅色,道:“使君,不能給叛軍時間,他們拖延越久,對我等越不利,還須速戰速決。”
丁原心裡不想,強行攻城,對他的士兵損失太大。
但他有‘把柄’在曹操手中,還指望曹操將來入朝為他美言幾句,遲疑再三,道:“好。傳令呂布,即刻攻城。”
呂布得到軍令,沒有遲疑,揮兵攻城。
攻城器械早已準備好了,一萬人如潮水湧過去。
濮陽城準備的更為充分,箭矢如雨,石頭,冰塊,甚至是火油,鋪滿了城牆。
曹操見著,神情如常,與郭嘉對視。
郭嘉喝了口酒,靜靜觀望。
不足半個時辰,丁原忍不住了,道:“孟德,增兵吧。”
他的一萬人,根本攻不上去,眼見著搬運回來的屍體越來越多,丁原心疼的要命。
曹操狹長雙眼冷芒跳動,淡淡道:“收兵吧。”
“收兵!”丁原不多想,直接大喊下令。
曹操沒有多看,轉身回營。
一見郭嘉進來,他趕走侍衛,低聲道:“奉孝,你看出什麼了?”
郭嘉麵無表情,淡淡道:“錯過了最好戰機,橋冒等人怕是決意固守了。”
曹操頓時陰沉著臉,大罵道:“丁原老賊!壞我大事!”
他哪裡不明白,丁原拖延了幾天,錯過了最佳攻城時機,現在橋冒等人準備充足,城內五六萬士兵固守,想要攻下來,不說要付出多少士兵,單說耗時一長,他的糧草未必撐得住!
大好形勢陡然轉變,對他很是不利!
曹操怒恨不已,沒有失去冷靜,道:“奉孝,你還有辦法?”
郭嘉喝了口酒,道:“要看將軍那些信,能否起作用了。”
曹操轉念一想,明白了——堅城從外難破,裡麵易破!
曹操坐下,看著一旁的紙筆,神色變幻不斷。
夏侯惇、夏侯淵從外麵進來,夏侯惇道:“孟德,我們又收降了三千人。”
兗州是徹底亂了,叛軍不說,黃巾亂匪,各種匪盜層出不窮,沒有一處是安寧的地方。夏侯兄弟帶兵剿匪,每次都大有收獲。
曹操沒有理會夏侯兄弟,還在思索著濮陽城裡可利用的人。
郭嘉看了兩人一眼,拿起酒壺喝酒。
自從夏侯兄弟與曹操彙合,他們軍隊的數量一直在不斷增加,從最初的兩三萬,已經膨脹了五六萬。
但糧草非但沒增,反而日益消耗加劇,哪怕壓縮口糧也撐不過十日。
‘十日。’
郭嘉目中閃過一絲凝色,轉身與曹操道:“將軍,命軍隊環城而走,不斷喊話,佯裝攻城,晝夜不停。”
曹操神色一振,看向夏侯兄弟,道:“按照奉孝說的做。”
夏侯淵,夏侯惇兩人抬手道:“得令。”
不等兩人走出,曹操奮筆疾書,一連寫了幾封,而後遞過郭嘉,道:“奉孝,你看是否可行?”
郭嘉接過來,仔細看完,道:“可。”
這些不是給那些叛軍要員,是給濮陽城全體軍民百姓的。
曹操聞言,道:“奉孝,濮陽並非堅城,若是掘土而進,是否可行?”
郭嘉對這種手段向來不信,喝了口,道:“可以一試。”
曹操從他臉上看出來了,放棄了這個想法,苦思冥想對策,同時將丁原恨的死去活來!
入夜,濮陽城東門。
夏侯淵率兵五千,一時敲鼓進擊,剛到樓上箭矢範圍,立刻又鳴金收兵。
來來回回,時斷時續,令東門上一片緊張,不敢有任何大意。
另一邊,夏侯惇帶著兵馬,環城而走,數百士兵齊齊大喝:“亂臣賊子,不得好死!降者不殺,概不追究!”
聲音洪亮,震動如雷,在濮陽城上空回蕩不休。
濮陽城內亂做一團,四處是喊叫聲,更有火光在處處燃起。
濮陽城官衙。
臧霸渾身是血,衝到橋冒跟前,怒聲道:“曹賊如此叫囂,我等非要這般窩囊不可嗎?”
橋冒與橋正容貌相似,隻是更為沉穩,不慌不忙的道:“我已經得到消息,曹操的軍糧撐不過十日。隻要再等幾日,曹操軍困糧乏之際,便是你臧校尉立功之時!”
臧霸看著在座的其他人,冷哼一聲,轉頭就走。
橋冒下手一個粗狂中年人,大聲道:“橋太守,不如抽兵北上,與我黑山軍一同攻破鄴城,那時曹操追來,隨我入幽州,自立一地,豈不逍遙自在?”
橋冒瞥了他一眼,道:“白校尉,黑山軍真的能攻破鄴城?”
白繞自信一笑,道:“漢室腐朽,民心儘失,如橋太守起事者,在冀州隻多不少,攻破鄴城,隻是時間問題。”
橋冒深深看了他一眼,道:“曹操必敗。”
白繞也不多說,反正他要想走,誰都攔不住。
“任城國那邊有什麼消息?”橋冒看向右手邊的王肱。
王肱道:“任城國相舉兵相抗,怕是已與曹操勾連了。”
橋冒思索一陣,道:“劉虞還沒有回信?”
王肱搖頭,道:“據說鮮卑寇邊,劉使君親自率兵去遼西了。”
橋冒皺眉,而後鬆開,聽著外麵的鼓聲、喊叫聲,神情厭躁一閃,臉上殺機浮動,道:“全城宵禁,違者殺!”
一眾人心驚肉跳,連忙起身道:“遵命!”
白繞悠悠起身,徑直離開。
橋冒沒管它,這白繞隻是個信使。
濮陽城外,丁原大營。
丁原還是忌憚曹操,並未與曹操合兵,自有營地。
站在一個高處,看著濮陽城下的熱鬨,丁原捏著下巴稀碎的胡須,道:“奉孝,你可有辦法攻破此城?”
呂布望著,想了一會兒,道:“義父,想要攻破濮陽,非三萬人不可。”
“三萬?”
丁原看向曹操的大營,神情晦澀,目光幽幽。
三萬人他沒有,曹操有!
丁原撇過頭,與呂布低聲道:“你派人四處尋找嬌媚良家女子,多找一些帶過來。”
呂布一怔,義父不是好色之人啊?
為我準備的?
呂布神色一正,抬手道:“義父,大事在即,理當奮力。兒不是貪色之人,請義父無需為兒考慮!”
丁原愣了下,旋即搖頭,道:“為父還信不過你嗎?這些,為父是給那曹操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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