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曹操的驚恐
劉協的奏本第二天便從禦史台，發往禁軍大營。
隨著王朗判決以及那封勸誡信之後，洛陽城裡仿佛陡然安靜了下來。
對於‘豪仆殺人搶地案’塵埃落地，後續並沒有發生什麼，一切都太平下來。
倒是大司馬府，漸漸有了一些不同的聲音。
大司馬府。
皇甫嵩慣常冷清的臉上，有著絲絲紅暈，明顯的病態。
他時不時的咳嗽，仍舊堅持處理著案桌上的積務。
不遠處的劉虞已經上手，同樣不斷批複著公文。
待到午休時候，兩人簡單吃過，劉虞便端著茶杯，坐到了皇甫嵩的對麵。
他那二兒子，不止身體不好，還對羊過敏。
劉辯點頭，道：“嗯，朕準備設立大漢水師以及水師都督，暫且是一支，放在青州東萊，另一支……放在吳郡。”
這句話一出，不止郭嘉，曹操麵露驚色，潘隱，趙雲，張繡，孫策，周瑜等人更是心頭驚駭。
許褚還是第一次見當今的皇帝陛下，貌似恭敬，眼神則若有若無的打量，心裡震驚也好奇。
典韋這才甕聲道：“二殿下不能靠近羊。”
劉辯眉頭一挑，歎了口氣，道：“那就算了吧。”
他倒是沒想到，曾經一向老成持重的劉太尉，在幽州這幾年，態度會有這種變化。
周瑜愣了下，連忙道：“是，微臣有耳聞。”
曹操端坐筆直，低著頭，目不斜視。
皇甫嵩咳嗽幾聲，看了眼門外，太陽高高，有著溫暖的光線，但他身體卻陣陣冰冷，頭上虛汗不斷。
劉辯早就等不及了，端著碗，拿起小刀，就向著早就盯了半天的羊腿下刀。
典韋悶聲應著，哪怕坐在那，也比所有人高一個頭不止，粗壯大漢有點乾不出這種精細活。
在典韋身旁，還坐著孫策與周瑜，而趙雲，張繡等人站在劉辯身後。
劉虞一見便知道他在硬挺，連忙將茶杯拿起來，道：“大司馬，先喝口茶，不要激動。”
劉辯笑了笑，拿起身邊的酒壺，地給他，道：“嘗一嘗，宮裡新釀的，外麵喝不到。”
朝野不知道多少人對他瘋狂彈劾，要將他置於死地。
眼前的陛下，從來都是笑容晏晏，給人禮賢下士，毫無嚴厲。
郭嘉的酒癮瞬間就上來了，麵上卻毫無波瀾，躬著身道：“回陛下，臣與曹將軍打賭輸了，要戒酒一個月。”
將來真的如果是劉虞接替他成為大司馬府，‘台府之爭’或許會迅速爆發。
但見典韋，趙雲，潘隱等人毫無動作，不禁遲疑起來。
簡簡單單的一個‘嗯’，便再無聲音。
這對朝局，對國政，對大漢江山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劉辯瞥了他一眼，還是盯著郭嘉，道：“看來，曹將軍很在乎你，在這種時候，還出言維護於你。郭嘉，你覺得，曹操是不是一個成大業之人？”
很長一段時間，曹操都心懷不安，難以揣度宮裡的真實態度。
滿臉絡腮胡的曹操沒有什麼表情，謝恩之後，來到劉辯身旁坐下。
這次見到，郭嘉深深注視片刻，便盯著劉辯手裡的酒壺，他聞到了一股從未聞過的酒香氣。
孫策，周瑜等人愣了又愣，見著眾人都上手了，隻好跟著。
來人非常快，隻有三匹馬，打到了近前，勒住馬便跳下來，向著劉辯等人快步而來。
劉虞鋪墊的差不多了，沉吟著道：“我大漢能人輩出，勝任青州牧的更不在少數。我意將劉表調回來，由他鎮守青州。”
劉表在荊州已經成勢，不知道多少人勸他‘自立謀大業’，而劉表確實也這麼想，甚至是這麼做了。
劉辯看著滋滋冒油的烤全羊，手裡的小刀早就忍不住了，擦了擦口水，忽然看向周瑜，道：“荊州水師已經安置在東萊郡，朕聽說，荊州那邊，一直要求水師返回江夏？”
“微臣郭嘉/許褚，參見陛下。”郭嘉，許褚跪在曹操身後。
劉辯一口羊肉一口酒，舒服的不行，與典韋道：“典韋，以後在宮裡搞幾隻羊，沒事就烤一烤，禦廚的那些菜，朕早就吃膩了……”
作為大司馬，皇甫嵩向來遠離朝局，但他對於‘將領’的任命，有著絕對的話語權，除了宮裡乾預外，尚書台也無權插手，或者說，皇甫嵩有足夠的權力以及能力對抗尚書台。
倒是趙雲，張繡等人坐直身體，看向長途跋涉而來的曹操。
但看著皇甫嵩這副行將就木的模樣，劉虞也不好多說什麼，點頭道：“我知道了，伱先休息，莫要多慮。”
他難受的輕吐口氣，道：“朝廷對曹操十分不滿，一直在尋求遏製，尤其是潁川黨。”
但朝廷沒有錢糧安撫，強壓之下，黃巾之亂時起時伏，雖然不複以往，可朝廷不敢掉以輕心，比以往更加關注。
張繡，周瑜，孫策等人臉色大變，紛紛起身，下意識的要去握身後的刀兵。
去年他突然發兵老家，占據了譙縣，改變了江東局勢。
典韋早吃不誤，仿佛沒見到曹操一樣。
他擦著頭上的冷汗，道：“嗯。”
“咳咳”
可曹操隻是上過幾道奏本，給劉辯寫過幾封密信作為解釋，眼前的陛下從來沒有要求他回京，當麵澄清。
‘或許，曹操比劉虞更合適。’
宮裡沉默了很久，還是再次出麵，保住了曹操。
皇甫嵩看著門外明媚陽光，突然覺得異常刺眼。
可孫策清晰的感覺到，那平淡笑容，暗藏著刺骨的殺機！
“陛下，可以吃了。”這時，典韋甕聲道。
周瑜，孫策等人見是曹操，悄悄放下刀兵，坐了回去。
眼前這陛下，‘平易’的過分！
皇甫嵩默默一陣，道：“那荊州怎麼辦？”
周瑜有些反應不過來，不知道眼前的陛下，為什麼會與他提及水師，而且還點了吳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