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會意的點頭,道:“就這幾日了。”
賈詡沒有多說,荀彧的這場劫難,與他們來說並無多大關係,可也要謹慎小心,以免被有心人算計,順手拉下水,百口莫辯。
吳景出了宮,被侍從抬上了馬車。
家仆見他半個身子都是血,心驚肉跳,道:“主人,這,這,是陛下,陛下嗎……”
吳景滿頭冷汗,臉色發白,咬著牙忍著,搖頭道:“不是陛下,一場誤會,與任何人都無關。”
家仆已經認定是宮裡那位陛下乾的了,神情更加惶恐不安,道:“那,主人,要,要準備逃走嗎?”
吳景感覺小腿那處被禁衛踢的地方好似斷了,鑽心的疼,卻冷哼一聲,嗬斥道:“胡說八道,再敢妄言,割了你的舌頭!”
家仆頓時不敢說話了,上了馬車,拉著繩索,道:“主人,是回府嗎?”
“不,回工曹,”
吳景立即反駁,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道:“將醫師叫到工曹,再打聽一下,兵曹的皇甫尚書是否在兵曹。”
家仆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緊張不安的應著,駕著馬車,又穩又快的向著工曹走去。
工曹就在皇宮外不遠處的禦街上,幾乎是轉眼間就到了,家仆以及侍從小心翼翼扶著吳景下來,又架著他送到工曹。
一路上的人見著,已是議論紛紛。
“吳尚書這是怎麼了?怎麼下半身全是血?”
“伱看,屁股那裡最多?褲子卻又完好無損……”
“這這這,吳尚書怎麼還出來了?不是應該回府換衣服嗎?”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吳尚書,這這……真是怪哉……”
吳景聽得清清楚楚,哪裡還管的了這些,滿頭冷汗的被架著進了大門。
來到值房,醫師已經在等著了。
“不需要管其他地方,”
吳景坐那,伸著腿,氣息急促的道:“就是小腿傷了,你看看,是不是斷了,抓緊處理,本官還有其他的事情。”
醫師並非來自於宮裡,卻隸屬於宮裡的‘太醫院’,時不時進宮,又在宮外鑽研醫術、醫書,是有正規編製的。
“是是,”
醫師倒是不慌張,小心翼翼的割開褲子,仔細檢查。
隨著醫師的動作,吳景咬牙,疼的直入心肺。
“吳尚書,並無大礙,”
好在醫師迅速做了判斷,道:“應該還未斷裂,小人先清理傷口,而後固定這裡,尚書每日換藥,一個月便可棄杖,三個月差不多可以恢複……”
吳景聽著,雖然臉色發白,還是點頭道:“有勞。”
醫師便開始著手處理,身邊的工具齊備,並不需要再著手準備。
吳景時不時咬牙切齒,哼哼唧唧不斷,就差當眾嘴裡咬布。
不過,他多少是經曆一些兵陣的,不是完全那種廢物文官,稍稍緩和,便抬頭向不遠處一直等候的工曹大小官員,道:“說事吧。”
一個從事史立即上前,道:“尚書,暫無大事,最為緊要的,是關於這份聯署,請尚書過目。”
吳景顫抖著雙手接過來,隻是稍一翻開,就神色微變,啊的一聲大叫出聲。
醫師頓了下,便又繼續。
吳景頭上冷汗鋪麵,還是咬著牙盯著那小吏,沉聲道:“這是哪裡來的?誰挑的頭?”
小吏躬著身,道:“這,下官不知,但在六曹傳遍了,若是不簽署,便被痛罵為‘奉承丞相,阿諛無節’。”
吳景低頭看了眼,醫師正在他小腿上擦理著藥水,深吸一口氣,恨聲道:“誰敢簽署亦或者有人膽敢背我尚書彈劾丞相亦或者‘潁川黨’,本官就親自請他去幽州公乾,本
官一日在朝,一日不得歸!”
在場的人嚇了一大跳,震驚無比的看著吳景。
幽州,那是苦寒危險之地,近年去那裡的,十有五不歸!
吳景向來是個溫和的人,這麼直接狠厲的話,顯然不是因為小腿的疼痛。
一眾人相互對視一眼,還是那小吏忍不住的上前,低聲道:“尚書,可要是不做點事,丞相一倒,我們工曹便無立身之處了?還須雙管……”
“你想抗命?”吳景瞪大雙眼,神色猙獰,不知道是小腿疼的,還是心裡恨的。
小吏頓時不敢多嘴,訥訥的退下。
醫師在給吳景綁木板了,下手並沒有那麼溫和。
吳景身體不自禁的挺了起來,渾身濕透,惡狠狠的盯著身前的一眾下屬,嗬斥道:“沒有我的允許,誰敢亂來,便是侍郎,我無權罷除,也要尚書彈劾,絕無情麵!”
圍觀的一群人哪裡還不明白吳景的態度,齊齊抬手,道:“下官等遵命!”
感覺著小腿被裹緊,痛入骨髓,吳景死死咬牙,滿臉鐵色,硬生生的忍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醫師一聲‘好了’後,吳景一屁股坐了回去,臉上,脖子上全是汗。
醫師站起來,仿佛冷風過境,吳景狠狠打了個哆嗦,如墜冰窟。
但吳景迅速搖了搖頭,顧不得身上的冰冷,道:“兵曹的皇甫尚書在嗎?”
一個小吏連忙道:“小人打探過了,在的,已經為尚書遞過話。”
吳景感覺著小腿沒那麼疼了,還有一點清爽,道:“扶我過去。”
這時,侍郎鐘毓急匆匆進來,道:“尚書要去兵曹嗎?我聽說,皇甫尚書準備去禁軍大營。”
吳景一聽急了,雙手撐著地就要起身,道:“快快快,扶我去,我有要事與他談。”
一群人見著,隻好扶他起來,也不等醫師去準備拐杖,出工曹,奔不遠處的兵曹。
“吳尚書這是怎麼了?”
“屁股上怎麼那麼多血?屁股是完好的,小腿怎麼包紮了?”
“噓,這褲子都不換救出來,估計是掩人耳目!”
“這這,不至於吧?他他,可是從宮裡出來的……”
“慎言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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