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子曰
劉辯從衣著上判斷，這些都是丁家女眷，有著一定身份。
這些女眷進去的時間有點久，但出來都是喜笑顏開，手裡的盤子堆滿了‘賞賜’，布料，錢袋以及首飾，琳琅滿目，一看就價值不菲。
劉辯摸了摸下巴，瞥了眼中年人，道：“你們丁家這是炫富給我們看了？”
中年人一怔，連忙躬身抬手道：“陳公子誤會了，這祭禮多年來都是這樣，並無炫耀之意。”
劉辯神色玩味，沒有點破，側頭與邊上的盧毓低聲道：“蒯良？”
盧毓稍稍思索，跟著低聲道：“這是陛下臨時起意，應該不是事先設計。”
劉辯微微點頭，繼續觀看。
但她們沒有進中庭，而是在門口，挨個得到‘賞賜’。
“太祖……”
而且，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開始！
盧毓自然不會認為大漢到了搶一個世家續命的地步，餘光注視著門口，向著劉辯低聲道：“公子，陳留國相來了。”
皇甫堅長有些悻悻的縮回去，就那麼一瞬間，他心裡真的起了搶了這丁家的念頭。
噗通
站在牢門前，劉辯看著由遠及近被押過來的兩人，神情一振，驚喜莫名的道：“哎呀，二公子，這個驚喜，真的好啊，不錯不錯，今晚咱倆一醉方休！”
盧毓本想緩解劉辯的情緒，聞言頓了頓，道：“微臣聽說，鹽場那邊有了好消息，據說出了新工藝，產鹽更多，更好了。”
那中年人也站了回去，抱著手，望著中庭。
中年人話音未落，中庭兩側走出了一些衣著明顯是仆從的男女老少，他們並排站在中庭前，裡麵出現了一些衣著相對華麗的仆從，挨個給他賜賞。
皇甫堅長恭謹的側過身，不動聲色的道：“公子，這個人以前是太學博士，或許見過公子。”
劉辯下了馬車，站在大門口，隻見大門的石碑上，蒼勁有力的刻寫著兩行六個大字：太學，陳留郡學。
劉辯伸著頭，大概看出了，是一些肉，布料，還有錢袋子——顯然，丁家頗為大方。
劉辯看著他的背影，摸了摸下巴，側身向皇甫堅長道：“二公子，有沒有辦法，將這丁家的錢，變成朕的錢？”
好一陣子，劉辯來到了一座不大的藏書樓前，看著兩邊楹聯的‘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不由得輕歎一聲，道：“空談誤國……這裡的教材，還是以前的嗎？”
確實，在這個時期，眾多名士大儒熱衷於清談，鑽研經義，對於庶務是一種十分厭惡，鄙視的態度。
劉辯隻是稍稍聽了幾耳朵就皺眉，不動聲色的離開。
駕車的史阿應著，等人準備好，這才拉動馬車。
劉辯回頭看了他一眼，笑著道：“這倒是個不錯的消息。行了，朕沒那麼脆弱。待幾天，咱們去青州轉一轉，然後再將朕出現在陳留的消息放出去。”
看著那些珠光寶氣，精致的布匹，劉辯有些羨慕，與皇甫堅長道：“二公子，什麼時候，我也能這樣啊？”
在一眾賓客的議論聲中，女眷喜笑顏開的走了，接著來的是一群孩童，也不全是，還有些一些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排著隊依次進入中庭。
盧毓道：“是。合並了諸多縣學，目前有一千多士子。鴻都門郡學，有二百多人。”
劉辯端詳一陣，認不出是誰的筆記，立著不動，與盧毓道：“可以直接進去嗎？”
盧毓隻覺頭皮發緊，上前一步，低聲道：“是。聽說是陳留國相親自定下的，以宣揚聖人教化。”
這些劉辯是知道的，微微點頭，想到了當今諸多有名有姓的大世家，好似想到了什麼，不由得一笑，道：“這丁家要是造反，隨隨便便就能拉起來數千人，要是支持某個人……嘿，也不奇怪了。”
皇甫堅長，盧毓不自禁的對視一眼，欲言又止。
皇甫堅長，盧毓跟著起身，掩護劉辯離開。
盧毓也道：“陛下，盧家，向來清貧，人也沒有這麼多。”
這些世家大族的支持不是不求回報的，曹操的每一次勝戰，都會在明裡暗裡對他們進行巨大的回饋。
劉辯出了丁府，上了馬車，就道：“走，去郡學看看。”
以他的身份，再有劉辯默許，搶一個士族太過簡單，完全可以瞞天過海，神不知鬼不覺。
劉辯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一點幽默都沒有……”
劉辯不置可否，端詳一陣，轉身往外走道：“走，去見見你那個驚喜，這麼多天了，看看能不能驚喜到朕。”
孩童用的時間比較多，他們得到的賞賜並不像之前的那些人豐厚，可也不簡單，是尋常人家一輩子辛苦都賺不到的東西。
“是。”皇甫堅長應著道。
盧毓想說些什麼，卻又卡在喉嚨裡。
皇甫堅長，盧毓都知道劉辯話裡的‘不奇怪’指的是誰，無聲的低頭。
馬車搖搖晃晃，顛的劉辯難受，他極力坐穩一點，心裡還在想著丁家的所見所聞。
中年人聽到劉辯的話，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突然走開了。
在劉辯的觀察中，馬車來到了郡學。
這幾年，劉辯一直緊衣縮食，想儘辦法省錢。
“時間……”
劉辯沒理會他，向著大門走去。
劉辯頓了頓，悄步走近。
不多時，他來到一片竹林前，看著一群年輕人席地而坐，仿佛在爭論著什麼。
有些事情，幾乎所有人都清楚是怎麼回事，但就是不能擺到明麵上！
“算是開了眼界。”
“子曰……”
但這太上不得台麵！
從近年大考的錄取人數就能看得出來，鴻都門學不到百分之一！
盧毓麵帶一絲微笑，道：“微臣聽說，並州那邊土地丈量有了新結果，出了大量空地，尚書台計劃從兗、冀、青三州移民過去，屯駐各地，以充實邊塞。”
中年人隻是微笑，並不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