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立馬知道這是唱哪出,她和嶽靜雯交換了一下眼神,兩人一起起身往外走。
剛到食堂門口,蘇然就被一大盒精致包裝的巧克力擋住。
蘇然順著巧克力往上看,看見拿巧克力的人就有點生氣,“柯總,這是做了虧心事來給我賠罪?”
拿著巧克力的人叫柯元傑,是瑞白集團的藝術總監,算是瑞白集團的核心人物。
相比之下,蘇然不過就是一個品牌的區域經理,兩個人差的不是一個級彆。
但簡茵茵進公司,柯元傑不可能不知道。
搞不好就是他放進來的。
柯元傑微微聳肩,一臉莫名,“我有嗎?”
此時身後餐廳已經響起一片議論聲,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傅銘在裡麵給簡茵茵送花呢。
蘇然眼神往後飄了一下,提醒柯元傑。
按理來說柯元傑這麼有錢了,怎麼能乾出這種事?她有點想不明白。
柯元傑把巧克力往後收了收,擺出一副悲傷的表情道:“我冒著被白總罵的風險把這個人放進來請蘇經理看戲,沒想到蘇經理居然不領情,我真的是好傷心啊。”
嶽靜雯一聽這話,馬上就懂了,衝著二人說:“我先走了,二位慢慢聊。”
蘇然:“嗬嗬,柯總能這麼好心?不是看在錢的份上走後門?”
“我差錢嗎?”
柯元傑確實不差錢,他在設計創意方麵,絕對算得上是天才。
是幾年前白總高價挖過來的人才。
“不然是因為上次那個方案我和你吵架,你故意報複我?”蘇然覺得柯元傑不至於那麼小心眼,但也不好說。
“你啊。”柯元傑被蘇然逗笑了,直接對她說,“我這是在幫你你看不出來?”
“看不出來。”蘇然搖頭。
柯元傑問她:“你是不是信了公司裡的傳言,說這個簡茵茵是竹間服裝老總的女兒,我收了竹間的錢把她放進來的?”
蘇然點頭,算是默認。
剛才嶽靜雯說得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柯元傑先把那盒巧克力遞過去:“你把巧克力收了,我給你說。”
蘇然兩隻手背在身後:“你先說。”
“行,我先說,”柯元傑也了解蘇然這倔脾氣,他稍稍彎腰,身體壓近蘇然,小聲對她說:“這個簡茵茵啊,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我讓她進來,就是讓你看傅銘被她騙的。”
周圍環境嘈雜,柯元傑聲音不大,可蘇然還是聽清楚了。
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們女人心腸軟,分手說人家是渣男和小三就算完了,這怎麼行?”柯元傑說著,把手裡的巧克力遞給蘇然,“接不接,不接我不說了。”
蘇然這才順從地把巧克力接過來。
之後整個一下午,蘇然都在回憶柯元傑說過的話。
簡茵茵對外宣稱自己是竹間服裝老板的女兒,有照片為證,可惜柯元傑最早就在竹間服裝呆過,這幾天托人了解到簡茵茵是竹間老板女兒的同學,照片大概率是從她女兒朋友圈偷的照片,然後P圖。
而簡茵茵的學曆也不是南城美院,而是南城美院附屬的三本學院,不過畢業證一樣罷了。
最重要的是,簡茵茵進公司的錢全部都是傅銘出的。
傅銘為了不讓自己看上去像冤大頭,才對人說,這些錢是簡茵茵給他的。
臨走時,柯元傑還說:“你什麼都不用做,看戲就行。”
蘇然相信柯元傑說的話。
因為她太了解傅銘這個人了。
晚上,蘇然開車回家,車開到離小區還有幾個街區時,遠遠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唐安嶼穿著那件藍色的羽絨服,被幾個賣花的小孩纏著。
而他手裡已經拿了好幾朵花了。
很明顯,他被困住了。
蘇然把車靠邊停下,下車繞了一圈到人行道上。
她剛過去,就聽見幾個小孩說——
“哥哥,你就再買一朵吧,我們好冷啊。”
“你都買他的了,為什麼不買我的。”
“哥哥你剛才撞上我,我好疼啊,買我一朵花吧。”
蘇然過去一步站在幾個小孩前麵,衝他們說:“他不買,趕緊走。”
蘇然冷臉的時候還是挺嚇人的。
其中一個小孩愣了一下,直接就說:“哥哥,是不是因為你女朋友太凶了,你才不給她買玫瑰花的啊?”
這幾個小孩看起來也就八九歲的模樣,說話跟小大人一樣。
蘇然被氣到了,轉身隔著袖子拉住唐安嶼的手腕:“站著乾嘛?趕緊走吧。”
唐安嶼似乎是沒想到蘇然會出現在這裡,反應了兩秒才訥訥點頭,任由蘇然把他拉上車。
蘇然副駕駛上放著她的包,還有柯元傑送她那盒巧克力。
為了給唐安嶼騰地方,她先一步把這些東西轉移到了後排。
等兩人上了車,蘇然才說:“這些小孩其實也挺不容易的,他們可能夏天會去夜市賣酒,情人節在這裡賣花,都是老油條了,你要猶豫一下,他們就知道你這人心軟。”
唐安嶼這人又臉皮薄,她要晚來一點,今天的收入怕是都捐給這幾個賣花小孩了。
唐安嶼有些不好意思:“抱歉蘇然姐,你為了幫我還被說了。”
“什麼?”
“說你凶。”
蘇然笑出聲來,不以為然道:“我本來就很凶啊,大家都這麼說。”
蘇然也不是天生就這麼凶,隻是從小就沒人給她撐腰,如果她不表現出很凶,很不好惹的形象,容易被人欺負。
就像小時候她很不理解鎮上的好幾個寡婦為什麼都是彆人口中的潑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