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長英也會和朋友鬨矛盾嗎?
周曉月在知道霍長英和程從浩關係變得疏遠,第一個反應是驚訝,她甚至不太相信——
錢璃說的是真的嗎?
這會不會是霍長英故意製造的誤會?
周曉月之前也擔心霍長英會在友情裡受委屈,但最後證明隻是他讓兩個朋友去參加競賽,自願被落下。
霍長英怎麼可能被他的朋友怠慢呢。
他被那麼多人信賴、敬仰、崇拜,像極了一位過於年輕的神祇。
至少周曉月一直都是這樣看待他的。
在他的榮光之下,似乎所有人都會顯得平庸,渺小和卑微。而周曉月是他影子裡那一小塊最灰暗的斑點,卻占據了最親密的位置。
隻是在從前,霍長英是庇護她的偉大善神,他那樣遙遠、崇高卻依然可親,現在,那張俊美溫柔的臉卻在周曉月的記憶裡變得麵目模糊,隱隱變得扭曲、恐怖。
她終於察覺到層層保護背後的陷阱,以及那被塑造成完美神性的不真實。
霍長英對她的好,好得過度,好得可怕。周曉月就因為她是未婚妻麼,他就要完全掌控、管製她,甚至做到入侵她所有的關係網,無孔不入:
她的爸爸媽媽更偏愛霍長英,她的同學更相信霍長英,她的室友都更親近霍長英……
差一點。
她就會得不到任何支持。
除了衛沉。
這就像是包裹住她一層又一層密密麻麻的網,隻要她一動,密織的絲就會晃起來,驚動捕獵網的中心——
好在,她解開了一兩條絲線。
起碼錢璃已經不會再為霍長英盯著她。
她的朋友也在跟她和好……
消息靈通的李雪兒幫周曉月驗證了錢璃的話。
“曉月,你知道嗎,我看到霍長英和陳平一起,還有霍沉,就是沒有程從浩,他們是怎麼了?”
周曉月猶豫一會兒,沒有再像以前那樣說“不知道”,把那天晚上遇到程從浩的事情告訴了李雪兒。
這就是前後發生的,總該有些聯係。
那一次程從浩給她錢,她就讓霍長英還給程從浩。她是對程從浩有意無意的冒犯感到一點生氣。
霍長英看出她不高興了。
李雪兒馬上說:“霍長英在幫你教訓那個家夥啊!”
“他不會這樣……”
這不是霍長英做事的風格。
程從浩還有對她更糟糕、惡劣的時候。
實際上,程從浩給錢,給銀行卡,反而還比以前多了一些善意。
不管他的真實目的是為了什麼,但都是抱著把周曉月從窮苦中解救出來的心思,隻不過這無端的自發式資助帶著太多居高臨下的俯視意味,更讓周曉月抵觸。
霍長英的朋友都不喜歡她,周曉月知道。
但是霍長英也不會因為朋友對她有沒有好感這種事,遷怒發火。他對所有人都那樣如出一轍的溫柔親和。
周曉月從來不會去衡量比較自己和友情、親情還有其他一些重要事物在霍長英心目中的地位。她下意識地覺得她應該被放在最末尾的位置。
當然,程從浩和陳平認識霍長英的時間完全比不上她和霍長英一起長大那麼久。
可是他們兩個才是和霍長英在一個世界裡的人。
李雪兒也忍不住念叨:“有錢人隻和有錢人玩啊……竟然直接給卡,真是可惡又囂張的富二代!”
“你們該不會都是一起長大的吧?”李雪兒把他們當成一個圈子裡的豪門世交。
周曉月搖頭,簡單地解釋:“霍家已經有錢很久很久了,跟我家,還有程從浩、陳平他們家裡不太一樣。”
他們兩個也沒有參加霍家公開承認衛沉身份的宴會。
而有些人參加了,也不像樣。周曉月在心裡自嘲。
那個圈子裡最異類的就是周曉月自己和她的爸爸媽媽。周家的攀附和倚仗一目了然,也正因為如此,又顯得格外脆弱。
“我家是情況特殊,才會那麼容易搭上關係。”周曉月也如實交代。按周家的底蘊,正常條件下更沒可能和霍家走得那麼近。
周曉月這樣說,反而把話多的李雪兒都堵住了,欲言又止。
她卻鬆了一口氣,微小地笑了一下,“就是你想的那樣,霍家挑未婚妻的時候,我還很小……”
這還是周曉月第一次對除衛沉和係統之外的人披露所謂的婚約,曾經得意、慶幸的東西烙成一塊傷疤。
周曉月看清了,現在她嘗試著讓它愈合。
她不能一直遮掩。
李雪兒小心翼翼地問出所有人最好奇的事情:“額,那這個婚約,會從霍長英變成霍沉嗎……你知道的,新聞不是說霍少爺已經換人了麼。曉月,你現在也不打算和霍長英在一起吧。”
“換人對你算好事啊。”
李雪兒馬上補充:“你不想回答就當我沒問,咳咳,我就是忍不住八卦。”
周曉月沒有躲閃,相反,她做了一個深呼吸才鄭重回答。“沒有婚約了,不管對方是誰,我都不想用這種方式決定我的婚姻。”
“我會自己努力補上得到過的好處。”周曉月說出思考許久的想法。
李雪兒不知道這裡麵有多少彎彎繞繞,但李雪兒知道周曉月從家裡搬出來住校,還努力念書學習,至少是在積極向上地生活。所以李雪兒一個勁兒地鼓勵她。
“你一定可以!”李雪兒甚至誇口,“反正你以後肯定比我強,哦不對,你現在就比我強了……”
事實擺在麵前。
周曉月一邊要完成自己的惡補複習計劃,一邊還做了其他一些同學的整理。李雪兒已經差不多從實驗性的互助小組裡退出,換成了學習成績更好的陳容容和和周曉月一起。
周曉月的進步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
現在找周曉月的“筆記工作”都變得搶手了,甚至還需要排時間。
可能一開始真的有很多人是出於同情,心虛才想付錢,但他們很快就意識到周曉月的笨辦法是有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