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持著“不打不成器”的理論,越是臨近選拔日,瓦爾克與伊維希對戰的頻率就越高。
瓦爾克的說法還一套一套的:
“你和我交手慣了,打其他人就會輕鬆很多。”
然後,每次都遊刃有餘地把伊維希打得十分狼狽,前來送茶水點心的仆人們不忍直視、來去匆匆地逃離。
學院選拔前日。
瓦爾克點到即止地和伊維希交手兩個回合,囑咐道:“記住這種感覺,所有不能給你這樣壓迫感的,都是你的手下敗將。”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伊維希已經大概習慣瓦爾克張揚又自信的說話方式,聞言隻是默默地點頭,沒有反駁瓦爾克:既然是他這位前特殊考官給出的壓迫感,按照實力等級來論,估計是沒彆人能給得出來了。
換言之,瓦爾克的這句話就相當於——你全場最佳,所向無敵。
瓦爾克繞著伊維希走了一圈,神色思索,挑剔的目光定格在伊維希手中的劍上:“這劍還是塞繆爾上次扔給你的那把吧。”
伊維希:“嗯。”
瓦爾克:“好像你從頭到尾就這麼一把劍,不換一把麼?”
伊維希不明所以:“這把不可以嗎?”
“品質中等,不算好劍。”
瓦爾克簡略評價,“應付用用還成,去參加選拔的大多家底不錯,用的劍也是一等一的。”
伊維希鬆了口氣,頗為滿足地說:“中等就很好了。”
她還以為這劍是有多不行,心都快不跳了——她可沒有彆的劍,更沒有時間和金錢去買最好的劍。
瓦爾克:“……”
瓦爾克一臉嫌棄地看著伊維希,仔細看看,還能從中品出一絲放棄的無奈。
伊維希忐忑地望著他:“怎、怎麼了?”
瓦爾克不多廢話,直接轉身邁步:“你跟我過來。”
他雷厲風行地帶著伊維希去了庫房,大概是被人伺候慣了,鑰匙拿在手上都不自己開門,非要拋給伊維希,再往旁邊抱臂一站:“開門。”
十足的少爺派頭。
伊維希懷抱著對瓦爾克的孝敬心理,毫無怨言地開了門,繼而往旁邊退開一點,還攤了隻手:“您請。”
瓦爾克背著手,宛如土財主巡視自己的領土,趾高氣揚地走進了屋裡。
屋內麵積廣闊,分類規整,放眼望去是各色珍寶。
伊維希弗一踏進來,就感覺到了撲麵而來的富貴之氣。
瓦爾克特意領著她走了一圈,確保伊維希參觀到位了,才停在陳列長劍的區域:“這裡隨便一把劍都比你手中的劍品質好得多,挑吧。”
伊維希拒絕道:“我已經受您教導,不——”
“拿那麼一把劍顯得我怎麼苛待你了。”
瓦爾克打斷她,下頜點了點,“挑把好的,彆給我丟人。”
伊維希猶豫了一下,攥緊手中的劍:“非得挑嗎?我覺得我這把劍挺順手的,總不至於隨便被人折斷,這樣就很好了。”
瓦爾克看了看劍,又看她:“這劍醜醜的,你喜歡?”
“我覺得它挺好的。”伊維希辯解道,“樸實無華,簡單的美麗。”
“嗤。”
瓦爾克看上去沒被說服,也不怎麼讚同,到底還是沒多說什麼,“你喜歡就算了。”
他的視線在伊維希身上掠了一圈:“衣服總得換一身,太寒磣了。”
伊維希:“……”
她提醒道:“瓦爾克先生,我是去比劍術,穿什麼衣服不重要的。”
“你要時刻記得你代表了我一部分的水準。”瓦爾克蹙著眉,嚴肅正經地道,“給你好劍你不要,換身衣服你也不同意,你是要用這副要飯的樣子去選拔麼?”
瓦爾克一招必殺:“你想報答我的教導之恩,就至少答應我一件事——換劍,或者換衣服。”
伊維希迅速算了一下兩者的價值量:衣服相對更好償還。
她糾結著臉:“衣、衣服吧。”
瓦爾克這才滿意了:“彆那麼小家子氣,人靠衣裝這話還是可信的。”
說著,他往外走:“走,出去買衣服。”
伊維希:“……”
騎士長大人,您當然不會懂我為什麼小家子氣了。
受人恩惠絕對是要還的,而欠債太多注定良心不安。
將將要出門,伊維希靈機一動,垂死掙紮:“瓦爾克先生,您就這麼帶我出去,會有更多人知道我就是您的弟子,萬一我有什麼做的不好,不是更容易給您丟臉麼?”
“?”
瓦爾克驟然看向她,“你不是信誓旦旦地向我承諾,不會給我丟臉的嗎?你騙我?”
伊維希:“……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
此時,一隻伊維希失去了色彩和希望。
管家備了馬車,伊維希了無生機地上了車,瓦爾克瞥了她幾眼,主動說:“你之前不是問我,塞繆爾和奧狄斯的受罰情況嗎?”
伊維希精神一振:“他們怎麼樣了?”
“都關著,奧狄斯明天就能出來,塞繆爾……估計得等到你入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