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介意用這個嗎?”
薩厄看了眼她頭上的紅色發帶,視線落到紅繩上,搖了搖頭。
不介意。伊維希笑了笑,拿著紅繩靠近他,薩厄望著她越來越靠近,不知為何,突然有種預感——一旦讓這個人類女性替他綁上這根紅繩,他似乎就要被套住了。
這種想法是從未出現過的,身為魔王的直覺也很少出現,因為從未有能夠威脅他的東西出現,但從伊維希出現的那一刻起,薩厄就感覺到了多種感受:危險,美麗,警告,親近……
現在是束縛。
薩厄目不轉睛地盯著那根紅繩,在逐漸接近的距離中,好似愈發確信地看到了自己被捆綁住的未來。
這想法有點可笑。
但是——
薩厄突然伸手,沒什麼力道地握住了伊維希拿著紅繩的手腕,僅僅隻是圈住了。
他握著伊維希的手,卻不說話,視線黏在這根紅繩上。
“怎麼了?”
由於薩厄是坐著,伊維希已經站起,她微微欠身,儘量將視線與薩厄的平視,“你想自己來嗎?”
“……不要。”
薩厄終於收回了視線,自從伊維希出現,他的心情就處在一種從未體驗的感覺中,實在是太陌生了,他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說不出來,薩厄也不清楚自己的種種行為是為何,“你不想碰我嗎?”
伊維希驀地哽住了:“……”
薩厄雖然還能說人類的語言,實際上用詞並不複雜,並且某些時候的措辭明顯有遲疑,可能他是在偷學魔種、惡魔的交談時學到了一星半點——這個世界,惡魔和魔種所用的語言不是專用的惡魔語,就是人類語言。
大概正因為沒有人係統地交薩厄說話,他生活的地方又沒有優勢環境,這才導致薩厄會說出這樣……在彆人聽來明顯有歧義的話。
伊維希做了短時間的心理建設,選擇性跳過了薩厄的問題,依舊溫和地說:“那還是我幫你綁頭發吧。”
薩厄偏了偏腦袋,固執地追逐著伊維希的視線:“那麼,你想碰我嗎?”
“……”
伊維希覺得自己一時半會兒跟他是說不清楚了,她試圖再次蒙混過關,可惜薩厄這次破有先見之明地牢牢跟隨她的視線,斷絕了她想裝傻的可能,那雙乾淨的赤色眼眸中滿是倔強。
伊維希僵持了數秒,自暴自棄地妥協道:“是,我想。”
薩厄眨了下眼,動作很輕盈,像是什麼軟綿綿的小動物,隨即嘴角一彎,露出笑來:“噢。”
伊維希:“……”
哎。
伊維希對薩厄十分耐心,攏起他發絲的動作輕柔無比,彷佛在對待易碎的珍寶。
薩厄能感覺到她指尖的溫度在自己的發梢間移動,時遠時近,帶著不知名的安心氣息,力道溫柔得讓人昏昏欲睡。
就在這種讓人不自覺舒緩的氛圍中,薩厄突然想起來,人界似乎有個詞,更加正式一些,用來形容現在的狀況:
挽發。
似乎是有點特彆意義的專屬行為。
薩厄記不清了。
他隻覺得現在很舒服,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伊維希好聽的嗓音還會時不時地在他腦後響起:
“弄疼你了嗎?”
“紮高一些還是低一些?”
“這種力道會不會有點緊?”
……
薩厄一邊感受著從未有過的新奇體驗,一邊也發揮了自己前所未有的耐心,一一應答。
最終,伊維希幫薩厄紮了個馬尾,一頭黑發被規整地束起,失去了隨性散漫的觀感,此刻的薩厄看上去更多了幾分漫不經心地淩厲之美。
果然。
人好看,怎麼紮頭發都好看。
伊維希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唇邊的笑容不由得加深了些許,她的眼眸裡盛著無數躍動的細碎光點,溫柔且不刺眼,像是兩彎銀河:
“好看。”
薩厄耳尖微微一動,他望著伊維希的樣子,微微揚起腦袋,吻在了伊維希的左臉頰上。
睫毛連同身形都在細微的顫抖。
伊維希動作頓住。
薩厄後撤,結束了這個蜻蜓點水的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