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盞映在她眼中,如同打碎了的金光,斑駁陸離,謝元睿慌忙瞥過眼去,生怕沉醉,不敢細瞧。
“好,那謝大哥也早些休息。”阮蘅端著琉璃盞就往屋裡去,方才的局促不安已煙消雲散。
謝元睿望著她的背影黯然失笑,方才他差些就忍不住了,他想告訴她,無需品貌端正,無需才華橫溢,他從不看重那些,他左右想要的不過是一個叫阮蘅的姑娘罷了。
可顯然那個傻姑娘一直將她當做哥哥。
他隻稍稍試探就發覺阮蘅將自己護了起來,她隻要一察覺他的心思,就會將他往外推,又將自己縮起來。
謝元睿望著手中那一盞燭台,輕歎一聲氣,無妨,來日方長。
他回身離去,院中徒留下一抹月色。
樹影婆娑,壓製著兩道極淺的呼吸聲。
“主子。”青雲開口,他瞧不出自己主子究竟是何神色。
“走吧。”李玠頭也不回地離去。
青雲站著未動,今夜王爺有些許不同。
五年了,他再一次從他身上瞧見了不可名狀的落寞。
……
阮蘅還未坐下,身旁便站了一個人影,開口滿是譏諷,“阮蘅,你本事大了啊,竟敢私會男子。”
阮蘅覷了阮盈一眼,低頭理著鋪子,並不想理她。
“阮蘅,你如今就有把柄在我手中了,我看你還怎麼作亂!”阮盈自是以為發現了天大的秘密,沾沾自喜,“你信不信我明日就將此事昭告天下,讓你身敗名裂。”
阮蘅停下手中動作,“阮盈,我是該說你不諳世事呢,還是說你蠢?”
“你——”
“我身敗名裂了,於你來說又有什麼好處,如今旁人見著你都隻說這是阮蘅的那妹妹,怎麼的,你想日後旁人稱呼你為那不要臉的阮蘅的妹妹?”
“阮蘅!”阮盈氣得不行,她似乎什麼事都與阮蘅差一截,如今連爭吵也還不上嘴,“那你就是承認了私會男子。”
“清者自清,我不會多說什麼。”阮蘅起身抿了一口茶,“若是你要昭告天下我也沒什麼,大不了就如你所願讓人知曉我與謝元睿夜裡相會,到時候便名正言順嫁入相府罷了。”
“你想得美。”阮盈氣得肺都要炸了,“你怎麼這麼恬不知恥,你哪裡配得上我謝大哥。”
阮蘅沒再說話,任由阮盈如跳梁小醜一般。
“你給我出去,這兒不歡迎你。”阮盈指著門毫不客氣,“這屋子如今是我的了,你還來這兒做什麼。”
阮蘅最後瞧了阮盈一眼,沒再說話,自顧離去。
“哼。”阮盈朝著阮蘅呸了聲,“若是沒有嫡女的身份,你還剩什麼,假清高。”
阮盈合上門,舒舒服服地洗漱了一番,便熄了燈躺在了榻上。
這屋子再好,即便是太子殿下安排的,最後還不是落在了她手裡,日後,她不僅要從阮蘅手中將屬於自己的東西奪回來,還要將阮蘅的好東西也一並搶來。
阮盈閉上眼休憩,漸漸沉睡,卻不想一刻鐘後,屋子後現出微響。
兩個身影匆匆繞屋子一周,在臨近臥房的一處偷偷將燃著的迷煙塞入其中。
有人壓著聲道:“這……可保萬無一失?”
另一人嗤笑一聲,“阮公子放心,這迷藥藥勁十足,沒個一日根本醒不來的,如今裡頭的人應當已昏迷了。”
阮鬆咬了咬牙,一鼓作氣,“罷了,那你快去將阮蘅帶出來。”
“阮公子,這是我們公子要的人,我自是碰不得的,要勞煩公子親自將人帶出來了。”
“麻煩。”可轉而又想到那五千兩銀子,彆說隻是將阮蘅偷出來,殺人他都願嘗試。
阮鬆提了麻袋入屋,遠遠便瞧見榻上有一人,睡得正踏實,阮鬆眸色深沉,“阮蘅,這是你逼我的,朱家也不錯,以你的身份還能做個正妻。”
阮鬆緩緩靠近,他不敢點燈,摸著黑行進難免有些緩慢,心慌意亂之間,手中動作愈發不顧及起來,顧不上其他,直接將人塞進麻袋中。
可他剛將人裝進去時,隱隱嗅到一絲熟悉的香氣,不知為何心頭有些悶。
他煩躁地就要去解開麻袋時,突然聽見窗子被敲響,三急一緩,這是在告訴他得快些,要有人來了。
阮鬆一聽,哪裡還顧得上其他,紮好口,便將人往身上一抗,與另一人接應,從窗口翻了出去。
“人已經在這兒了,你可以帶走了,那朱公子的話——”
“你放心。”那人有些不耐煩,“公子如何與你說的就是如何,五千兩不必了。”
阮鬆一喜,“替我多謝朱公子。”
夜色中,那人滿臉鄙夷,一把扛起裝著人的麻袋於肩上,回過頭又與阮鬆道:“不得不說,阮公子還真是下得去手,這可是你親妹妹啊。”
阮鬆冷笑一聲,“您大抵弄錯了,我就一個親妹妹,這位可不是。”
“阮某多嘴一句,事已至此,還請朱公子莫要回京城了,若是將人玩死了,葬在彆處就成,彆再送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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