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除卻印記之外,背後還有一個深深的傷疤,像是一個數字一。
夏熠微微一頓,有片刻失神,那個地方不容易受傷,疤更像是自己故意弄上去的。
心中微微詫異,夏熠隱隱明白了什麼,一瞬間,夏熠神色難測,片刻後他努力拿出自己最溫和的一麵,朝孩子溫柔說:“二十三,你鬆開。”
他們都是以數字為名字的。
哪怕儘量放柔聲音,少年的聲音依舊冷冷的。
但二十三個字就如同開關一般,小孩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大,咬住夏熠的動作一鬆,愣愣的看著夏熠。
夏熠將血淋淋的手拿了出來,還好傷的不重,他咧嘴低頭看著二十三,二十三緊張的後退一步,驚慌警惕如同受傷的野獸一般,防備著周圍的一切。
可他又不是老媽子,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
他看著了眼周圍,其他人似乎也沒有安撫二十三打算。
夏熠抿了抿唇,下意識看了看海因茨,他蹲下,努力回想著海因茨當初對待自己的樣子,伸出手,摸了摸小孩又硬又黑的短發,他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彆怕,沒事了。有我在,沒有人會傷害你。”
聲音冷冷的,悶悶的。
毫無親和力。
這種惡心的話,海因茨當初怎麼能麵不改色的對他說,夏熠麵無表情的想到。
這時,喬彥拖著一個滿臉刀疤的男人走了過來。
刀疤男人一出現,二十三恐懼的低下了頭,渾身都在發抖,這種戰栗騙不了人——
夏熠冷冷的看著他。
曾經海盜王索倫最引以為傲的一件事就是他手下的戰奴都對他絕對忠誠。
每個戰奴都有主人,戰奴對主人的服從和恐懼都是刻在骨子裡的,與其說戰奴是一個人,不如說是一件兵器,兵器是不需要感情的。
每一個戰奴開始訓練第一件事就是服從,戰奴身體裡麵都有一塊芯片,稍有不服從,芯片就會釋放電流。
戰奴甚至可以在主人的命令下,麵不改色的去死。
而這個刀疤男就是二十三的主人。
夏熠扭頭看向二十三問:“你主人?”
二十三顫抖的身體已經說明了一切。
夏熠捏著二十三的下巴,迫使他看著刀疤男人,二十三漆黑的眼眸顫動,卻沒有躲開,他眼中有著恐懼,還有著隱藏著極深的恨意——
夏熠滿意的彎了彎嘴角問:“你恨他嗎?”
刀疤男聽聞冷笑一聲,看著他們嘲諷:“他不就是一個連話都不會說的小畜生嗎,知道什麼是恨嗎?彆白費力氣了。他根本就不能算一個人,知道戰奴是怎麼培養出來的嗎?把一堆人關在一起,兩兩一組,像野獸一樣養著,每天讓他們自己殺一組,最後剩下的一組再自相殘殺,最後活下來的人就是了。你們彆小看他,他年紀雖然小,但是手上的血可不少,更何況能夠麵不改色的殺死身邊朝夕相處的夥伴。”
夏熠卻絲毫不在意,拔出一把槍,丟給二十三。
二十三一愣,撿起地上的槍。
刀疤男眼中閃出絲絲光,仿佛得救一般,他大聲笑道:“你以為他會聽你的嗎?他就是我養的一條狗,你們竟然把槍給他,二十三,殺了他們——”
二十三顫抖著舉著槍,伸出手,瘦小的孩子拚命的搖著頭,他的動作很慢,就像是用儘渾身的力氣去抗拒,可是他就像是被不知名的力量控製住一般,槍口還是對準了夏熠。
對著槍口,夏熠麵不改色淡淡道:“兩個人一組,你那一組另一個是一,你在身上刻得就是一,這是他的名字,對吧?”
二十三瞪大雙眼,手卻抖的更厲害。
“真是湊巧,我一組另一個剛好是二十三。”而他自己是一。
這一刻,曆史驚人的相似——
夏熠扯開自己的袖子,手臂赫然有一個刀疤二十三,他看著二十三問:“你不想報仇嗎?”
二十三漆黑的眼中點點光芒正在閃爍——
“砰”的一聲槍響。
夏熠冷漠將槍收回來,他看著刀疤男的臉,刀疤男眼睛難以置信的瞪得老大,似乎到死也不相信二十三真的能夠動手。
夏熠白皙的臉頰上被濺了一抹鮮血,漂亮的少年眼神冷酷,他注視著地下刀疤男的屍體半晌才低聲輕笑一聲像是在反問自己:“為什麼——”
因為總是有些東西,再重的鐐銬也有壓不斷。
他看著二十三背後的那道刀疤,他就明白他和二十三是一樣。
隻是可惜,總有人不明白,自以為可以控製所有人。
他把刀刃送進索倫身體的時候,索倫不明白。
而眼前這個人也不明白。
單腳將屍體踢開,夏熠看著二十三沙啞道:“從今天開始,你自由了。”
————————————————————————
海盜王索倫之死是曆史上的大謎團,有史學家說他是在逃跑時飛船被聯邦擊毀而死,然後種種證據表明海盜王和聯邦一戰,海盜王並沒有落在下風,事實上,海盜王勢力的潰敗是從傳出他的死訊開始……
——來自《不重要的野史》,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