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後狹小的房間裡,兩人相擁而眠,肌膚緊密的貼在一起,隻蓋著一層薄薄的毯子。
海因茨低頭,看見趴在懷裡睡得不省人事的小熠。
黑發少年的眼角還猶自帶著淡淡的淚痕,眼梢泛起桃花瓣似的紅暈,薄薄的毯子衣角露出少年白皙好看的肩胛骨。
海因茨手順著少年的脊背,將被子蓋上,他已經從剛剛的失控中恢複理智,想起少年剛剛在他耳邊低低的抽泣聲,他愧疚的看著少年,手忍不住停在少年的腰腹一側。
心中慶幸,還好最後的時候他恢複了理智。
這一次要不是小熠,恐怕他真得會陰溝裡翻船。
小熠陰差陽錯的撫慰了自己失控的情緒,讓自己度過易感期最危險的時候,現在他已經沒有什麼大礙,隻是近期身體素質會大幅度下降,但最多兩三個月就會恢複。
連他自己也萬萬沒想到,看見夏熠再次處於爆炸之中對他刺激那麼大,讓本就有點失控的他徹底進入了易感期。
隻不過,海因茨的手輕輕的在夏熠脊背上撫摸,眼中有冷光閃過,現在回想起,他控製的很好的易感期就是從踏入會場開始失控。
所以,海因茨挑起眉,究竟是誰想讓他失控呢?
窗外空無一人,月光下蔓延了整個教學區的冰已經漸漸開始融化。
海因茨用薄被將熟睡的少年卷起,抱在懷裡,坐上星光,離開這裡。
夏熠醒來已經午夜。
想起昨夜種種,夏熠耳尖忍不住一紅,最後他實在太丟人了。
他耳邊傳來淺淺的呼吸聲,他的旁邊海因茨還在熟睡,一轉身,夏熠才發現自己躺在海因茨懷中,在夢中海因茨依舊緊緊抱著他,剛剛一動,海因茨反而將他抱得跟緊,就好像害怕失去他一般。
夏熠心中一抽一抽的疼。
這麼多年,海因茨是怎麼過下去呢?
好在,這一切都有了再來一次的機會。
滴的一聲通訊聲傳來。
夏熠艱難的伸出手,把通訊器屏幕打開,發來通訊的是喬彥,告訴他,外套的檢測結果,果不其然,外套沒有任何問題。
這也不奇怪,阿微他既然敢做的話,就不會留下任何證據。
他現在什麼證據都沒有,而阿微確是元帥的兒子。
伯倫特難道會不信自己兒子相信自己。
有些難辦。
阿微是海盜王那邊的勢力?那他究竟不是伯倫特的孩子?他是怎麼通過基因檢測的呢?
他的目的是伯倫特一家嗎?
畢竟伯倫特是元帥,他出了事整個聯邦都會動蕩。這樣海盜們就有可乘之機了啊。
門外,哢嚓一聲。
小貓探頭探腦的鑽進來,看見他眼睛亮起,撒起爪子就朝這邊跑過來。
門外還傳來另一個小家夥緊張的呼吸聲。也不知道這麼晚不睡,實在擔心什麼。
小孩子不睡覺可會長不高。
旁邊海因茨閉上眼睛,睫毛卷翹,神態是從未有過的安寧。
夏熠低頭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神色溫柔。
他下定決心。沒有什麼比死一個人更好解決問題的了。
阿微死了,自然什麼問題就都沒有了。
*
元帥臨時府邸裡。
滋滋滋滋的蟲子扇動著翅膀從窗外飛了進來,原本應該熟睡的阿微猛地睜開眼睛,伸出手掌,蟲子落在他的指尖,以奇異的軌跡擺動,像是傳遞著什麼信息。
阿微冷漠而難看的臉色總算好了些。
雖然有了夏熠這個變數。
還好一切,都還在他的計劃中。
他的目的本就是讓這一次聯賽沒有辦法在維恩軍校舉辦下去,而他們安插在聯邦內部的人會極力促成聯賽辦下去,並采用當時的備用計劃,在飛艇上舉行開幕式。
而他完成任務之後,就能從飛艇上偷偷從計劃好的航線離開返回蟲族領域當中。
昨天無論去蟲族監獄的人是誰,都會是蟲族暴動一個結果,他隻是剛好用這個機會除掉對以後必成蟲族心腹大患,又威脅到他的夏熠而已。
隻是他萬萬沒想到,在他眼中是一個死人的夏熠竟然活著回來,甚至還搭上所有的蟲族。
異魔真是一個廢物,竟然連一個學生都解決不了。
不過,也沒有關係。
很快——
阿微臉上露出一點得意的笑容。
很快他就能從伯倫特那裡取回女王的遺蛻,很快他們就將女王重新帶回來他們的國度。
這幾天他借著伯倫特的兒子的身份,大概猜到遺蛻藏著的地方,今晚他就能做最後的確認。
怪不得,他們千方百計也沒有從軍部找到女王的遺蛻。
沒想到女王的遺蛻一直被伯倫特隨身攜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