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爺哪裡敢承認,支支吾吾的。
“你說哪裡話?怎麼可能,也想太多了……”
那小憐一看不對勁,笑著說道:“這位夫人,奴雖是伎子,但掙的錢可不少。您到外頭打聽打聽,京城各大酒樓的歌姬舞伎,一晚上收的打賞有多少。幾件衣裳,我們還穿得起。”
二夫人愣了下。伎子有多少收入,她一個官家夫人,還真不清楚。不過,偶爾也會聽說,那些勳貴富商,為之一擲千金的事。
三夫人一聽,感覺不好,當即大聲叫起來:“你這身衣裳,我上回在錦繡坊看過,用的是剛出的金絲錦,最起碼要一百兩吧?還有你頭上的金釵,上麵的寶石成色這麼好,沒有幾百兩拿得下?手上的鐲子,這樣的玉色……全身上下,一千兩打得住嗎?你總不會隻有這身行頭?打賞再多,經得住你這樣花?”
三夫人算盤打得啪啪響,就因為手頭銀錢不多,她平日看衣裳首飾,都是緊著花,算得清清楚楚。現下派上用場了吧?
她這一提醒,二夫人像是找到了證據,揪著二老爺喊:“池老二,你還敢說不是!你上回說應酬要錢,非得拿走那幾個莊子,是不是就花在她身上了?”
“夫人、夫人……”二老爺連連求饒,“沒有,真沒有……”
“沒有?你敢拿賬冊出來嗎?”
被三夫人點醒,二夫人轉頭四顧,越看越是冷笑不止:“謔,我還真不知道,這當伎子的,過得比王公貴族還體麵。瞧瞧這一屋子的古玩擺設,比我們強多了。”
忽然,她看到一件東西,眼睛大睜,指著那物:“那不是我私庫裡的嗎?你什麼時候偷出來的?”
再看,又發現了幾件眼熟之物,二夫人歇斯底裡起來:“池老二,你偷我的東西養伎子!我跟你沒完!來人,來人!把這賤人身上的東西扒下來!”
池家下仆衝進來,接著,醉太平的人也衝進來,拉扯的拉扯,打架的打架,鬨哄哄的,還引來了其他客人。
三夫人興奮得拽著扇子直敲大腿。
居然有這麼一出,真是料想不到!
原以為,讓二夫人發現二老爺養伎子,就能看場好戲。
哪想到,二老爺比她以為的還要荒唐。
偷自家夫人的私庫養伎子,真虧他做得出來!
等下,這樣說的話……
“二哥,二嫂,彆打了……”三老爺手足無措,蠢蠢欲動想上去拉人。
可他被三夫人扯住了。
“夫人?”三老爺莫名其妙。
三夫人斜睨著他:“池老三,這個時候,你就想著勸架?”
三老爺道:“不勸架還能怎麼樣?這丟的是我們池家的人!”
三夫人氣極反笑:“你怎麼就老實成這樣?”她指著這屋子,“如果這些東西,是從二嫂私庫裡偷出來的,那二房藏了多少寶貝?我前兩天還去探二嫂的口風,問他們能不能幫你活動活動,你知道他們怎麼說的嗎?五百兩!還是從牙縫裡省出來的!現在你看這些,哪件的價值低於五百兩?”
三老爺這才回過味來,問她:“他們真是這麼說的?”
三夫人氣得踹他一腳:“想想平日你二哥跟你哭窮的樣子!”
這麼一想,三老爺眼睛慢慢地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