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韞一本正經:“我又沒露哪裡,大人怕什麼?”
確實沒露哪裡,方才隻拉下領子,露了半截肩膀。本朝風氣並不保守,女子夏天穿紗披帛並不險見,這點根本不算什麼。
可這樣鬆鬆垮垮,半露不露的,才更……
樓晏一句話不說,就要從後窗跳出去。
“哎!你怎麼這麼小氣?”池韞拉住他。
樓晏垂下視線。
“好好好,”池韞舉手,“不碰你就是了。真是,被人碰一下就要死要活的……”
“你怎麼知道?”
池韞眨了下眼。
樓晏緊盯著她:“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被人碰?”
她果然就是她吧?
池韞卻好像什麼也沒聽出來,回道:“瞧你這樣子,下次碰你一定征求你的同意行不行?”
“……”
樓晏看著她蹲下身,對著那男子的臉端詳了一下,問:“樓大人,認得出他是誰嗎?”
定了定神,他才答道:“這是臨昌伯的嫡幼子。”
池韞若有所思,說:“臨昌伯,這人選得不錯。”
華玉想把事情鬨大,但又不能收拾不了,所以這人選上麵,得費點心思。
地位要高,勢力不能太大,不然大長公主的名頭壓不下,就麻煩了。
臨昌伯論爵位不低了,可在勳貴中並不得勢。
樓晏帶著幾分厭惡,看著地上昏迷的伯府小公子:“他在京中素有紈絝之名,貪花好色,流連秦樓楚館,一直談不下親事。”
池韞笑道:“真要謝謝我這位師姐了,怕我嫁不出去,特意選了這麼個人。如果真的成了事,臨昌伯夫人說不定會鬆一鬆口,讓我過門?”
她語氣平淡,仿佛在說著彆人的事。
樓晏便有些生氣,扯開話題:“你到底想怎麼做?”
池韞笑:“她不是想把事情鬨大嗎?那我就把事情鬨得更大,不枉費她一番安排。”
她起身倒了兩杯蜜水,一杯灌到臨昌伯小公子嘴裡,一杯灑到他身上。
屋裡甜膩的氣息更重了。
池韞掩住口鼻,看向他:“既然樓大人幫了忙,不如幫得更徹底些?”
……
“你到底想說什麼?”俞慕之不耐煩地看著眼前的小道姑。
真是莫名其妙,他才要休息一會兒,這小道姑便找上門來。
找上門就找上門吧,有事說事。
可她又支支吾吾的,說也說不清楚。
現下他質問兩句,更是慌得像要哭的樣子。
“我、我……池師姐……”
俞慕之愣了下:“池師姐?你說的該不會是池大小姐吧?”
小道姑繼續結結巴巴:“池師姐說,說……”
“說什麼?”
“二弟!”後頭傳來聲音。
小道姑驚跳起來,仿佛乾壞事被抓了個現行,飛快地說了一句:“沒,沒什麼……”
然後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