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夫人正是精神緊繃之時，忽然看到淩陽真人下跪，立時跳起來，喝道：“你認什麼罪？想汙蔑人嗎？”
話一出口，數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大長公主似笑非笑。
梅姑姑詫異道：“淩陽住持要招認，這與曹夫人何乾？您為何如此緊張？還張口就說汙蔑。”
曹夫人額上冒汗，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
外頭一直在撥算盤珠子，她生怕算出問題來。
裡頭大長公主話裡有話，似乎在敲打她。
兩處都不能放鬆，她心裡那根弦正崩著，琢磨拿淩陽真人當替死鬼。
結果淩陽真人就主動招認了。
她第一反應，淩陽真人想反咬一口，於是……
大長公主輕輕叩了叩桌案，說道：“曹夫人這般反應，實在叫人不得不起疑啊！莫非你趕巧出現在這裡，就是想看這出好戲？”
曹夫人抖了抖臉上的肌肉，強笑道：“怎麼會呢？殿下說笑了。”
“不是嗎？”大長公主看向淩陽真人，“那你呢？想招認什麼？”
淩陽真人接收到大長公主的目光，身子一顫，閉著眼睛道：“貧道招認，此事貧道早就知曉……”
“哦？你知道什麼？”
淩陽真人在心裡飛快地盤算著。
大長公主目前雖然失勢，但想弄死自己，還是很簡單的。
而她先前差事沒辦好，宮裡還沒消氣，說不定會順水推舟，滅口了事……
康王府當然不能得罪，但是那天她聽到了康王妃的話……
淩陽真人心一橫，顫聲說道：“梅姑姑先前說對了，師侄近日總去蘭澤山房，貧道心中嫉妒，就……就設下如此毒計……貧道認罪！請殿下不要遷怒無辜的人。”
說這句話時，她眼睛瞟向身邊的曹夫人。
大長公主笑了起來：“是這樣啊！”
說罷，她便低頭飲茶，態度平靜得好像什麼也沒聽到。
曹夫人聽淩陽真人攬過罪名，先是鬆了口氣，隨後覺得不對勁。
什麼叫不要遷怒無辜的人？一邊說還一邊看她，簡直就是欲蓋彌彰！
“你這是乾什麼？”曹夫人驚怒，“想栽贓於我？”
“貧道不敢，”淩陽真人一邊說一邊低下頭，不敢與她對視的模樣，“一切都是貧道的錯，與旁人無關。”
“你……”曹夫人氣得夠嗆。
淩陽真人嘴上說與旁人無關，實際卻處處暗指她！
這個賤人！
“殿下，您千萬不要相信她，臣婦隻是恰巧來朝芳宮燒香，這才碰見了。”
大長公主一臉冷漠，自顧自飲茶。
梅姑姑奇道：“曹夫人，您在說什麼？淩陽住持好像沒提到您啊！”
曹夫人張口結舌。
是啊，確實沒提到她。
這個賤人，在高門權貴間打滾這麼多年，這點手段運用得爐火純青，叫她想反駁都不能。
表麵上是招認，可實際行動，大長公主能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