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韞坐在大長公主身邊,頻頻接收到彆人的目光。
還經常有人借著給大長公主敬酒的機會,對她肉麻地誇獎。
池韞覺得不對,悄悄問大長公主:“義母,為何她們對我這麼在意?”
大長公主撇了撇嘴,說道:“彆理她們,滿腦子糟汙東西,就以為彆人都一樣。”
池韞怔了下,一時沒想明白。
宴到中途,皇帝從另一邊過來,向太後敬酒。
那些貴戚家的小姐,不少人端正儀容,神態含羞。
池韞恍然大悟,低聲道:“她們以為,您是想……”
大長公主點點頭,說道:“陛下登基三載,又是年輕力壯,偏偏後宮一點消息也沒有……”
這是想擴充後宮啊!
池韞琢磨了一下,道:“義母,隻要您不應,怎麼也輪不到我,對吧?”
大長公主瞅了一眼,笑著戳她腦門:“本宮再怎麼落魄,也不至於連個女兒都護不住。”
池韞笑著捧她:“何止啊,義母肯出馬,誰不是收拾得服服帖帖。”
她暗示上回康王妃的事。
這事不好張揚,不過大長公主顯然很得意,衝她挑了挑眉。
說著,皇帝特意過來,單獨敬大長公主。
“姑母,您今天肯過來,朕太高興了。”
大長公主笑道:“你都說了,姑母還能不來嗎?”
飲過酒,皇帝看向池韞,神情溫和:“姑母一喝酒就愛鬨,有勞表妹,等會兒多看著些。”
池韞笑著稱是。
自從皇帝過來,池韞是他第一個主動交談的閨秀,而且神態又是這麼親近,一時間嫉妒的目光紛紛投了過來。
大長公主本是促狹的性子,憋了三年,現下越發不想忍耐。
瞧著大夥兒的眼神,念頭一起,做出一番醉態,拉著皇帝的手語重心長:“三年沒見,陛下還惦記著,叫姑母心裡好生安慰。姑母年紀大了,近來身體越發不好,也不知道日後怎麼樣。彆的不說,就擔心你表妹,她家裡無人可靠,若是我也不在了,可怎麼好……”
說著便拭起淚來。
皇帝連忙安慰:“姑母說哪裡話?您還這樣年輕……”
大長公主揪著他的袖子,做出含淚的姿態:“年輕是年輕,可身體是真不好了。這三年來,本宮隻要一生病,就要臥床好些時日,都知道撐到什麼時候。”
“姑母……”皇帝心虛,大長公主為什麼會這樣,他太清楚原因了。
“這三年前,姑母過得跟做夢一樣,還好有了這丫頭,日日陪伴開解,這才好了。陛下,要是本宮有個萬一,你可得好好照顧你表妹。”
皇帝連聲應是。
大長公主這才鬆了手,按了按眼角,笑道:“瞧我,真是上了年紀,這情緒都控製不住了,耽誤陛下了,您快回去吧。”
皇帝又安慰了兩句,這才回去跟朝臣們繼續飲宴了。
大長公主若無其事地坐下,拿杯子掩了嘴,笑眯眯地跟池韞說話:“你猜,她們現在是不是氣死了?”
池韞:“……”
可不是嗎?大長公主這話一說,在某些人聽來,根本就是明示嘛!
一個個的,私底下銀牙暗咬,不知道心裡是不是罵大長公主不要臉,收個義女就為了送到侄兒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