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戴嘉第一次進皇宮,手有點抖。
宮裡的宸妃雖然是他的堂姐,可戴家的兒郎多著,讀書不好的他並不顯眼。
“戴七……”身邊傳來弱弱的聲音。
戴嘉扭頭一看,和他一起當代表的同窗,比他更不堪呢!
這一對比,他反而鎮定下來。
在同窗中,他見過的世麵最多,得扛起來。
這樣想著,戴嘉頭腦清晰起來,囑咐幾個同窗:“禮節方麵,你們看我就是。彆的,咱們實話實說。陛下宣召我們進宮,可見是明理之人,不用害怕。”
“嗯。”少年們重重點頭。
等了一會兒,府衙那邊也到了。
池璋幾個,今天是大起大落。
剛開始以為自己要被奪去功名,後來當場揭穿蕭家作偽證,現在又進了皇宮。
至聖先師在上,他們還以為自己金榜提名,才有機會進皇宮呢!
宮廷重地,他們也不敢跟戴嘉等人交流,隻互相點頭示意。
過了會兒,皇帝召了。
他們跟在府尹身後,進入大殿。
府尹先行見禮,戴嘉隨後喊:“學生戴嘉,參見陛下。”
學子們照葫蘆畫瓢,也跟著喊。
禮節有點生疏,不過皇帝怎麼會在意?他點點頭,說道:“平身。”
眾人起身,分列站好。
池璋悄悄抬頭看了眼。
皇帝很年輕,樣貌俊秀,看著倒是不凶。
除了內侍,堂上還立著幾個高官。
站得最靠前的,自然是袁相。緊接就是教了他個把月的呂先生。在他們之下的,是個年輕官員,身穿緋袍。
池璋認出來了,就是那個到池家要過茶水錢的樓大人。
他身上穿的緋袍,已然高升。
另外一邊,站著蕭達,發現他的注視,忽然瞪了過來。
池璋及時收回目光,老實站好。
“吳卿。”皇帝開口了。
“臣在。”府尹急忙出列,躬身聽命。
皇帝抬了抬手上卷宗:“這案子似乎很清楚啊!”
府尹小心措詞:“回陛下,此案最直接的證人,已經證實作偽,臣已命文書記錄在案。不過其他證據過於繁雜,還要一一理清,才能結案。”
這都是依照規矩走的,他可沒有犯錯。
皇帝點點頭:“這麼說,你也認為是蕭家誣告,隻是程序還沒走完,才沒有當庭開釋?”
府尹狡猾地回答:“偽證削弱了原告方陳辭的可信度,究竟如何判決,還要等彆的證詞全部理清,才能下結論。”
皇帝看向袁相爺:“是這樣嗎?”
“是。”袁相爺答得乾脆利落。
府尹鬆了口氣。
很好,這下火燒不到他身上了。
“不過……”哪知袁相爺後麵還有話,“其他證詞,或者出於下仆,或者出於船工,他們依靠主家生存,無法公平作證,證詞應當不予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