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鏡子裡的人,當然是她自己了。
池韞微微一笑,就著香膏,擦去臉上殘餘的妝粉。
“小姐,您最近出去得太頻繁,大長公主都問了。”絮兒一邊擰帕子,一邊說道。
池韞一邊解著發髻,一邊道:“嗯,事情差不多了,以後就不出去了。”
絮兒過來幫她解,看著鏡子裡的她欲言又止。
池韞就笑:“乾什麼這個表情?有話就說。”
絮兒遲疑了一下,說道:“奴婢就是覺得,小姐太厲害了。彆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您隨手做成了。”
“哪有那麼神?不過就勢而為。”
皇帝頻頻出宮,就代表著他自己心有所動。若是他自己不動,彆人有什麼辦法?
絮兒道:“這下柳姑娘進了宮,怕是宮裡不會清淨了。”
池韞“嗯”了一聲。
絮兒默默梳了一會兒頭發,猶豫著開口:“小姐,奴婢很擔心。”
“哦?你擔心什麼?”
“您好像在做很危險的事。”
池韞詫異地看了她一眼,笑起來:“隻是還柳姑娘一個人情罷了。她進了宮,後麵就是自己的造化了,我不會再做什麼。”
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露出一個微笑。
禮物送進宮了,當然不需要再做什麼。
錦瑟,喜歡這份大禮嗎?
……
燭台“咣當”一聲落在地上。
鋪了氈毯的宮室,一下子燃起火來。
錦瑟驚醒過來,大叫一聲:“娘娘!”
她將玉妃拖到身後,喊道:“走水了,走水了!快來人!”
寢殿外的內侍宮女,紛紛被喊醒,衝進來滅火。
火勢不大,一盆水澆上去就滅了。
錦瑟心有餘悸,拉著玉妃問:“娘娘,您還好吧?”
玉妃搖了搖頭,說道:“沒事,想起來喝杯水,一時沒拿穩。”
錦瑟半是憐惜半是埋怨:“您要喝水,怎麼不喊醒奴婢?瞧您,差點燒著了。”
玉妃沒接話,轉頭交待蔡公公:“夜深了,你們收拾了就去睡吧,剛才的事彆驚動旁人。”
蔡公公答應一聲,帶著小內侍將燒黑的氈毯收拾出去,又命宮女清理地板。
待一切收拾妥當,錦瑟看著她直垂淚:“娘娘,娘娘!”
玉妃微微一笑,說道:“乾什麼這副表情?去備熱水,本宮要沐浴。”
錦瑟哭得更大聲了:“都這樣了,您還怕驚動陛下。”
玉妃什麼也沒說,任她拉著自己的衣袖。
墜兒怯生生地走過來,小聲勸道:“姐姐,你彆哭了,娘娘已經很難過了。”
錦瑟被她提醒,連忙拭淚:“你說的是。怪我,都怪我。”
她急忙站起來,指使內侍抬熱水來,又問墜兒:“太醫開的藥呢?熬一碗備著,等會兒娘娘沐浴完,再喝一碗。”
墜兒忙道:“姐姐放心,藥我親自看著,這就去煎。”
錦瑟點點頭,伺候玉妃進去梳洗。
先前已經喝了一碗藥,被熱氣一熏,玉妃混沌的腦子,逐漸清醒過來。
“鏡子呢?”
宮人立刻捧了鏡子來。
芙蓉麵,柳葉眉,在美人如雲的後宮,鏡子裡這張臉算不上驚豔,但也稱得上俏麗可人。
玉妃伸出手,輕輕撫著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