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輕點輕點!疼啊!叫你們輕點沒聽到嗎?”被抬出宮的北襄王樓奕,一路嘰嘰歪歪。
北襄太妃哭哭啼啼地跟進車裡:“阿奕,阿奕你怎麼樣啊!”
樓奕叫道:“你不是眼裡隻有那個臭小子嗎?來我這乾嘛?”
北襄太妃道:“你這個死小子,隻會戳你娘的心!他是我兒子,你不是我兒子?為娘隻是想叫你們倆和睦相處,有錯嗎?”
樓奕直著嗓子喊:“您沒錯,那就是我的錯了!他汙蔑兄長,倒成了我的不是。到底是誰不想好好過?”
“他是弟弟,你就不能讓讓他?”
“還要我讓?我要怎麼讓啊?是不是這個北襄王讓他去當才叫讓?您真是夠偏心的,一句招呼不打,跑到京裡來,叫彆人怎麼看我?現在人家都說我這王爵得來不正,他倒是無辜的!”
“那你說他謀奪王爵,也不對啊!阿晏怎麼可能奪你的爵位呢?”
“他不是,我是?”
“不不不,為娘不是這個意思,你們兄弟就是有誤會……”
馬車駛進王府,終於聽不到了。
跟他們同行的幾戶人家,聽了一路,忍俊不禁。
“這北襄王府,還真有意思,兄弟倆理直氣壯,沒一個覺得自己有錯。”
“是啊!上回樓四在朝堂上痛罵兄長,字字句句感人肺腑。這回樓大又痛罵弟弟,聽起來好像也是問心無愧。加個北襄太妃,既相信小兒子,也不懷疑大兒子。這就怪了,如果他們都沒乾,那這北襄老王爺,到底是誰害的?”
這問題真是引人深思。
“說不準是樓氏旁支乾的?”
“說什麼呢?旁支乾這個事,有好處嗎?樓淵可是嫡子嫡孫都有,怎麼也輪不到旁支。”
“倒也是……”
安靜片刻後,一個疑問同時浮上他們心頭。
如果,北襄老王爺之死,真跟他們兄弟無關,那會是誰乾的呢?樓氏兄弟反目,對誰有好處?
他們齊齊打個寒顫,不敢深想了。
……
樓奕被抬進屋子,周圍幾十丈全部肅清。
北襄太妃哭聲一歇,擦了擦眼角,說道:“嚎得我嘴巴都乾了,孤鴻,倒杯茶來。”
“是。”
樓奕唉聲歎氣:“我可真倒黴,不就吃頓酒嗎?還惹來這種事。哎呦,輕點!”
正在給他看傷的大夫撩了撩眼皮,下手一點也沒輕:“王爺忍忍吧,屬下輕不了。您這血都凍上了,不把褲子揭下來,沒法上藥。”
北襄太妃嘲笑他:“進京才多久,這就嬌貴上了?好像冬天出去拉練,沒受過傷似的。”
樓奕理直氣壯:“受過傷難道就不疼了?您兒子我不是鐵人好不好?哎呀!”
卻是大夫清洗傷口,烈酒噴了上去。
樓奕直抽氣:“娘的!要讓我知道是誰坑害本王,砸了他家祖宗十八代!”
北襄太妃道:“這話你還是先彆說,人家祖宗十八代,你未必惹得起。”
樓奕想想,萬一害他的人姓姚……
還真是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