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鬆開手,他踉蹌著想站起來,卻差點被椅子絆倒,隻能半坐半跪,勉強撐著。
耳後那顆紅點,越發鮮豔,仿佛要滴出血來。
康王慢慢搖著蒲扇,俯視著他冷汗淋漓、青筋跳動的樣子。
“這滋味,樓大人不會忘了吧?”
劇痛從五臟六腑襲來,樓晏好不容易熬過一波,抬頭看著他,輕聲道:“陛下,從不曾這樣待我……”
康王笑了笑:“所以,你就這樣待他?”
樓晏咬緊了牙關,目光淩厲起來:“不錯!陛下雖叫我吃下此藥,卻從未脅迫於我,所以我願意幫他。”
這話……
康王眯起了眼。
“幫他?”
樓晏恍若未聞,冷聲道:“康王殿下,這天下已經交到陛下手裡,您還回來乾什麼?還有您那位世子,對陛下指指點點,這才叫忘了為臣的本分!”
說完這句話,又是劇痛襲來,他捂住胸口,跌坐在地。
康王卻凝住了。
他定定看了樓晏良久,問道:“你想說,你這麼做都是為了陛下?”
樓晏隻是冷笑一聲,不屑作答。
月月紅發作起來,五臟六腑如有千萬隻螞蟻啃噬,痛不可抑。
很快,他連坐也坐不住,委頓於地,汗出如漿。
“王爺?”康王半天沒動,吉公公小心地問了一聲。
康王坐回去,飲了一會兒茶,擺了擺蒲扇:“丟到偏廳去。”
“是。”兩個侍衛抬起樓晏,丟到隔壁的偏廳。
時間慢慢過去,康王又見了彆的客人。
然而偏廳始終安安靜靜,沒有半點聲響。
眼見天都要黑了,康王不禁問道:“他怎麼樣?”
吉公公去看了看,回稟:“還在發作。”
康王摸了摸胡須,笑出聲來:“不愧是樓淵的兒子,夠硬氣。”
吉公公陪笑。
康王想了一會兒,問他:“你說,他真是這麼想的?”
吉公公道:“奴婢不知,不過王爺由他活到現在,想來有王爺的道理。”
康王拿扇柄敲了敲桌子,回憶起來。
當初樓晏進京,是分化北襄王府的好機會。可憑皇帝的城府,哪裡製得住樓晏。他便下密令讓樓晏服下毒藥,以便控製。
後來,聽說樓晏成了皇帝的爪牙,康王覺得這樣也好。
他們到底是同窗,有人幫扶,皇帝才像個皇帝。
可在他心裡,皇帝和康王府是一體的,樓晏既然是皇帝的人,就不該對康王府不敬。他對康王府下暗手,說明他對皇帝不忠。
可樓晏卻說,他們忘了為臣的本分。
沉思間,外頭來報:“王爺,陛下來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