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多月的經曆,跟林奚珈說完也不過幾句話,但個中辛酸隻有她自己能體會。
在柏林的時候,起初她靠各種朋友接濟。到後來,不知道哪天忽然就明白過來,原來這幾年她自以為的羽翼漸豐,實際上不過是明家給她換了個大點兒的鳥籠。
想要離開,她依舊寸步難行。
“那你就真的跟一個陌生人結婚了啊?對方哪家的,私生活靠譜嗎?”林奚珈還是不放心,老母親般地問東問西。
梁現那樣兒……就不像安於家室的人。
應該挺浪。
明姒想了想說:“不怎麼靠譜。不過,我們反正各過各的。有機會帶你見見吧。”
隻怕不用她引見,他們哪天就能在聚會上狹路相逢了。
林奚珈一時不知道怎麼回應,嘴角抽了抽:“你還想得挺開……”
不然能怎麼辦呢?
她雖然剛在德國修完大提琴的課程,但其實本科和研究生念的都是C**的高級珠寶設計,回國之後也有成立個人品牌的打算。
而明家的勢力,足以斬斷她所有人脈和資金,讓她的名字被永久埋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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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林奚珈開始上班,明姒也結束了蹭吃蹭喝的生活,回到自己的彆墅。
她這段時間看上去心態平和,其實頗為不爽。有時候半夜夢醒想到自己稀裡糊塗地就結了婚,強烈的不甘和懊悔便湧上心頭。
更要命的是,讓她不惜以犧牲幸福為代價換來的“工作自由”,也充滿了靈感耗儘的痛苦。
再度麵對稿紙和電腦枯坐半天,明姒終於爆發了,她“啊啊啊啊”地瘋狂尖叫了一通,把好不容易熟絡起來變得粘人的布偶貓嚇得躲進了窗簾後邊,連帶著引來了彆墅的管家阿姨。
“大小姐,您怎麼了?”張姨小心翼翼地扶起地上的花瓶,重新擺正,又一張張撿起四處散落的白紙和彩鉛。
明姒坐在桌前,一隻手扶住額頭,閉了閉眼讓自己慢慢冷靜下來。
她起身,“沒事,我出去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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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多鐘,天已經黑儘。
一輛黑色邁巴赫從家裡的地下車庫駛出,載著明姒去往市中心奢侈品商場,一路飛馳。
一個多小時後,司機拎著大包小包,看著前麵踩著高跟鞋走得搖曳生姿的大小姐,回想起她瘋狂刷卡簽單的模樣,默默地流了兩行淚——這哪是散心,這是散財吧!
林奚珈就比較關心這個賬單的歸屬問題:「你那個塑料老公會給你買單嗎」
明姒:「我為什麼要他給我買單,他買的我還不穿呢」
林奚珈:「我覺得你跟你老公肯定不像你說得那麼peace&love,你對他存有極其強烈的意見」
林奚珈:「難道你們以前認識,他得罪過你?」
明姒:……
這推理能力,不愧是專業寫懸疑的編劇。
她不敢再聊微信了,專心地逛起街來,剛買完今晚的第六雙鞋,岑心雁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明姒。”
跟很多人的媽媽不同,岑心雁從小直呼她的大名,母女之間,半點親昵的意味也無。
“你在外麵逛街?”
明姒扯起嘴角笑了一下。
明知故問,電話來得這麼及時,想來是她前腳剛走,後腳張姨就報了信。
她像是走累了,恰好到休息區,便隨意坐下,也不愛惜自己身上那精致的套裙,淡淡“嗯”了一聲。
“花了……七十二萬?”大概是夜晚的緣故,岑心雁的聲音聽著還頗有幾分柔和,她十分大度且善解人意道,“不高興的話可以再刷點。解氣可以,離婚免談。”
這是特意打電話來給她敲警鐘?
明姒快氣笑了:“你放心,我如果打算離婚,就不會和他去領證。”
不是梁現,也會有彆的男人,她何必折騰。
“你知道就好。”岑心雁似乎滿意地笑了,“對了,我剛和梁現通了電話,提醒他,適當的時候,該給女孩子一點點驚喜。你猜猜他會準備什麼。”
掛了電話,明姒還是懵的。
岑心雁這人無論在什麼事上,控製欲都很重,好像非要給所有人都安排得明明白白才如意。
按著她的頭領了證不說,還時不時地要給他們安排個約會製造點交集,仿佛真心打算成就一段完美姻緣。
剛才那一番話,聽得明姒快要起雞皮疙瘩。尤其最後一句,分分鐘讓人產生“回頭就能看到梁現站在身後”那如同電視劇一般的聯想。
可彆,這不是驚喜,是恐怖片吧。
正這樣想著,手機裡彈出一條信息來。
是轉賬通知,提醒她多了一筆八位數的進賬。
明姒愣了一下,慢慢回過味來。
這就是梁現的“驚喜”?
他沒親自來倒是很好,隻是,這筆錢總給人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好像她就這樣被賣了,還是個白菜價。,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