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姒蜷了下手指,站起身,“我去洗澡。”
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梁現起身走到窗邊點了支煙。
助理剛才發來航班信息,提醒他明天中午在平城有個重要會議。其實仔細想想,今天這一趟,完全有很多人可以代勞。
明姒不是不諳世事的傻白甜,隻要知道鄭逸洲是個什麼貨色,她自然會好好地保護自己。
隻是梁現也說不上為什麼,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親自趕過來。
白色的煙霧在眼前慢慢暈染開來,不知過了多久,他輕眯了下眼,餘光瞥見一抹窈窕的身影。
明姒環著手臂靠著門框在看他。
她剛洗完澡,大概是偷懶沒有吹頭發,隻在浴袍外披了條白色浴巾。頭發濕漉漉地垂下來,發尾打起波浪般的卷,襯出一張漂亮的臉蛋。
“你抽煙了?”明姒細細地嗅著。
在她的印象裡,梁現雖然抽煙,但癮並不重。
梁現走了幾步,摁滅手中的煙,“沒想到你還會過來。”
他們雖然今晚住在一起,卻並不住在同一個房間,他以為她洗完澡會徑自去睡覺。
明姒換了個姿勢倚著門框,抬眼看他,“我想了想,像我這麼知恩圖報的人,應該來跟你說聲謝謝。”
她沒說是為什麼道謝,但兩人都明白。
梁現倚著身後吧台的邊沿,挑了下眉,“接受。”
他這輕描淡寫的態度,不知怎的有點惹人生氣。
明姒不滿地哼哼,不過想到有事要問,她還是按捺住了撩架的心思,隻靜了片刻問,“就那……鄭逸洲說的事,是真的麼?”
她跟家裡關係一般,岑心雁也不會同她說起物色過什麼聯姻對象這種話題。
所以今晚,明姒是第一次聽說,原來明家給她選的夫婿有可能並不是梁現。
鄭逸洲那一番絮絮叨叨的表白裡,有提到過他是被截胡的。
“什麼事?”梁現一開始沒能反應過來,直到對上她的眼睛才隱約察覺到點什麼,他扯了下唇角,“他跟你說這個?”
“想賣慘咯,”明姒換了條腿支撐重心,白皙筆直的長腿在浴袍下一晃而過,“所以是真的?你一開始拒絕聯姻,後來又答應了?”
梁現一隻手搭著吧台邊的椅背,“嗯”了聲。
“為什麼?”
他不回答,反而問,“你想嫁那種人?”
“不,要嫁那種人我不如去要飯。”明姒想都不想。
要是明家以斷絕財路相威脅,她大不了被逐出家門。
“這就行了,作為……”梁現卡了一下。
作為什麼?那個時候,他跟明姒還是見麵就吵的對家,說是朋友,發小,好像都有點不太妥當。
他乾脆跳過這個稱呼,揚了下眉稍,“我也不希望你嫁給那種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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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睡前做了個“要嫁鄭逸洲不如去要飯”的假設,明姒這天晚上真的夢到自己因為拒絕聯姻被趕出家門,走投無路之下,端著碗蹲在附中的門口要飯。
夢裡,她昔日的小姐妹都在看笑話,連成昱路經過時都不屑一顧。
十二月的寒風冰冷刺骨,她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穿著破舊的短袖校服,連拖鞋的顏色居然都不一樣。
這是什麼鬼的夢?
醒來之後,明姒隻感覺一陣心梗。
她坐起來,呼出一口氣壓了壓驚,掀開被子下床,塔上柔軟的拖鞋走到客廳。
從冰箱裡拿了一瓶礦泉水,明姒靠著門框喝了幾口,目光無意中掃到吧台那邊,好像是之前梁現站著抽煙的位置。
那時候,他穿著白色的襯衣,最上麵的一顆扣子沒有扣上,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他這樣的長相,很容易給人一種玩世不恭又浪蕩的感覺,明姒承認,自己直到不久前,還是這樣認為的。
但他跟鄭逸洲那樣的人,是不同的。
這個念頭在心裡越來越清晰。
想到這裡,明姒的心頭居然生上了點詭異的小慶幸——還好跟她結婚的是梁現,她不至於遇到渣男,也不至於流落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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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明姒和梁現跟俞夫人告彆,一同去了機場。
她是飛巴黎,他則是回平城。
因為前一夜的對話還算和諧,明姒告彆時還朝他揮了揮手,梁現輕抬了下下巴,“過幾天見。”
逗留巴黎的一路,明姒的表情一直是笑眯眯的。
她試完小裙子就徑直去LV給成昱買包,兩個身材高大的保鏢,隔著一定距離護在身後。
明姒這種以刷卡簽單為樂的人,當然不會隻買一隻包就收手,她順便給自己買了一隻還未引進國內的秋冬限定款。
付賬的時候,忽然想到了成昱的那句“現現也要LV包包。”
她還真的掃了眼店內,隻是沒發現適合他的,於是作罷。
隻能說,她有心給他買一個,隻是梁現運氣不好。
不過,這麼想著,在路過男裝的時候,明姒還是停下了腳步,走進去轉了一圈。
櫃姐一看她的打扮跟氣質,就知道這是位大金/主,笑吟吟地上前,“您好,請問喜歡哪一款呢?”
明姒點了點櫃台裡的一對銀色袖扣,“幫我把這個包起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