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隆冬過去,平城的三月春意初來,惠風和暢。
按說該是遊山玩水的好時節,成昱完全就是“再大的籠子也關不住我”的姿態,早早張開翅膀飛向了瑞士——反正他那“廠長”隻是掛個名,也不消真正做什麼重大決策。
明姒跟梁現不像他閒人一個,不過也計劃著忙裡偷閒,周末去鷺江公園遊船看花,進行一場小小的浪漫約會。
誰知計劃趕不上變化——前一夜華盛集團突然宣告破產,由初臨平城的傅氏集團接手重整。昔日繁華大廈一朝坍塌,毫無征兆地成了平城商界開年來第一場巨變。
其實自京弘跟明氏集團聯姻後,華盛就隱隱有了些頹勢,這半年來股價一跌再跌。但好歹幾十年的基業在這,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怎麼說也還能再撐兩年。這次卻被傅氏一舉收購,對方勢必不可小覷。
而且據說,傅氏集團目前的掌舵人極其年輕,才二十七歲。
這樣的勢力到了平城,各方勢力自然懷了打探的心思,或明或暗。那位傅總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在財經媒體上亮了相。
照片上的男人果然年輕,眉目溫和矜貴,往那一坐,就是天然一股貴公子的冷淡氣場。
立即收割了一大票顏粉。
單單京弘內部,一夜之間就有不少因為梁現名草有主而失落的少女們激動地爬了起來,大聲宣布她們又可以了。
林奚珈那兩個編劇朋友自然不例外,義無反顧地做了這第一批牆頭草。
晚上閒聊時,她跟明姒順嘴提起,順便轉了一條財經新聞鏈接。
明姒看完林奚珈的分享,對著梁現晃晃手機,皺著眉不知是開心還是生氣,“梁現,因為已婚,你在集團的魅力值下降了欸,比不上這個姓傅的了!”
梁現正在給她擦頭發,聞言手頓住,輕輕捏了下她的臉頰,“降就降。”
他有她一個就夠。
明姒唇角翹了下,心裡甜絲絲的。
她還沒說話,就聽梁現道,“不過傅展行麼,他結婚了。”
“結婚了?什麼時候?和誰?”明姒驚訝得一下子坐起來,問完才想起一個重要問題,補充道,“你們認識?”
梁現對她這一堆問題頗有不滿,他扔了毛巾,一隻手摁住她的椅背,俯身下來,“你對其他男人這麼關心合適麼?”
“小氣鬼,我隻是問一下。”明姒唇角一彎,點點他的鼻尖,兩人對視了會兒,她又壓了壓唇角,小小聲地說,“我就是好奇,那他老婆呢?”
梁現微哼了聲,親她一下,“跑了。”
跑了?
明姒二次驚訝。
不過她很快發現了一個更加嚴重的問題,語氣裡充滿了狐疑,“你怎麼老是交老婆跑了的朋友?”
梁現噎了片刻,一時半會兒還真不知道怎麼答。
去年十二月初,池宴跟幾個朋友來了一趟,他帶明姒一道去聚了聚,她不知從誰那裡聽說池宴的女朋友失蹤,到他這裡求證。
梁現當時便隨口一提,不是失蹤,是分手之後隱姓埋名,而且現在已經找到了。
至於傅展行,梁現隻知道他的聯姻對象出身申城裴家,結婚當晚,對方就連夜出了國。
其他一概不知。
畢竟他們雖然是朋友,但在一塊兒聊的多的是商業合作方麵的事,實在沒什麼興趣去八卦對方的情感生活。
梁現沒說話,那端明姒倒是自己猜起來了。
她坐直了點,戳戳他的胸口,用一種審問的眼神看著他,“都說物以類聚,他們的老婆都跑了,是人品有問題還是有什麼不可見人的奇怪癖好?你有沒有!”
不怪明姒多想,是因為上個月平城剛曝光了幾個暴發戶富二代聚眾那啥,甚至涉及了某些比較小眾的愛好。
處在這個圈子的上層,即便周圍乾乾淨淨,平日裡多少也會對某些亂象有所耳聞。
“什麼不可見人的奇怪癖好?”梁現輕輕重複,似笑非笑的,“比如?”
“比如……”明姒及時刹住腦海裡的十八禁重口味小黃車,臉頰有點兒紅,義正言辭道,“我怎麼知道,所以才要問你!”
“那我又怎麼知道?”梁現好笑,隨即又道,“他們應該不會,都是正經人。”
明姒本也是隨口亂說,這會兒哼哼兩句,“要是你對我不好,我也……”
“跑了”倆字還沒說完,她的唇就被梁現堵住。
吻了好一會兒,明姒才氣喘籲籲地被放開,梁現看著她不滿的小表情,忽然想逗她,於是低聲道,“你敢跑,我就和你試試奇怪的癖好。”——
梁現那句話的意思明顯是往什麼少兒不宜的方向去的,導致明姒有好幾天都腦補他會突然拿出個小皮/鞭蠟燭油之類出來,還提防了好一陣子。
結果這人在床上的表現一直很正常,她才反應過來是梁現又狗了一次,在嚇她。
梁現也沒想到她還真信,笑得稍微過分了點,於是就被明姒趕出了酒店套房的大門。
巴黎的三月尚春寒料峭,白天他陪明姒試了先前定製的幾件主紗,又看了幾家高奢和私人品牌的珠寶,本來該是甜甜蜜蜜的收尾,如果他沒笑的話。
但是小孔雀的想法有時候就是很逗,他忍笑也很辛苦。
被趕出房門的時間裡,梁現終於展現出了求生欲,一直在打電話或著發微信求和。拉鋸了一個多小時,察覺到明姒的態度稍稍鬆動,他略舒一口氣,拿著酒店員工打包好的夜宵上樓。
剛好她說肚子餓——
同年十月,明姒和梁現的婚禮在平城嘉裡酒店舉行。
之所以放在國內,一是因為來的多是政商名流,讓這群人撥冗出國顯然不大現實,京弘跟明氏做了最方便的安排;二是呼應訂婚典禮,顯得蘊意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