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姐兒,你帶妹妹們出去玩兒,尤其是妙娘才頭一回來咱們家,你可要好好帶著你妹妹玩兒。”程四老夫人笑眯眯的對雅姐兒道。
顯然這是大人們有話要說,讓孩子們自顧自出去玩兒,這個年紀的小姑娘,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算小了,若是一時嘴快聽了什麼話,在外人麵前說漏了嘴可就不好了。
雅表姐雖然也才十一歲,但是很有大姐姐的風範,一路拉著妙娘的手輕言細語的和她說著話兒,她絕口不提妙娘在潯陽老家的事情,隻說些好玩兒的,有趣的事兒。
“我和你霜姐姐正在打絡子,正好我哥哥從外尋摸了好些小珠子來,不如咱們三人去打絡子玩兒吧。再有妙娘,我請你吃軟香糕吧,是我二哥從蘇州帶回來的,說是在蘇州的都靈橋買的,那裡的軟香糕最是好吃了。”
這絡子大概就是用絲線編織成的結,可以綴玉佩還可以做掛飾,雅表姐謙虛的很,說自己才初學,可是她手靈巧的編織、挑、鉤、攏、合,一下就做成了個攢心梅花絡子,看的妙娘佩服不已。
她羨慕道:“雅表姐可真厲害,我還什麼都不會呢。”
“不會我們教你啊。”謝霜母親早亡,一直寄居外祖家中,因為身世堪憐,頗受四老夫人的看顧,但雖然寵溺,可但凡女紅規矩也是一樣不落下的教她,她就比妙娘大一歲,可彆說是打絡子了,就是女紅也不錯,如今都能像模像樣的繡些小花兒了。
謝霜很耐心,妙娘也學的認真,勉強能做一根簡單的五彩絡子了,雅表姐才讓丫鬟們上了軟香糕,三人一起吃茶點,好不熱鬨。
因為熟稔了些,再者妙娘是她們的表妹,雅表姐說話也隨意些了。
她又讓丫頭們拿了一匣子荷包來給妙娘賞玩,因為這才剛認識,總不能談太深層次的事兒,否則觸及到彆人的傷疤可就不好了。
這一匣子荷包什麼式樣兒的都有,有的還是雙麵繡的,她拿起來賞玩了半天,雅表姐笑道:“你既然喜歡,送給你吧。”
“雅表姐,這……妙娘不能要。”
“這也沒什麼,我們姑娘家之間也不會送很貴重的物件兒,這些荷包也都是旁人送給我的,我送給你也是應當,你就不要推辭了,你再推辭,就是瞧不起我。”
如此這般妙娘才收下。
此時,田媽媽過來了,她是來接妙娘的,妙娘還奇道,不是說要在外祖母家用午膳嗎?怎地這個時候要回去,但既然是程氏特地差人過來接她的,妙娘歉意的對著二位表姐一笑,又對程雅和謝霜道:“我就先回去了,下回請二位表姐去我家中玩兒去。”
這年頭姑娘家難得出門,更何況程雅十一歲,已經算是大姑娘了,程家對她約束越發嚴格,唯獨走親戚還能望望風,偏生大舅母娘家還隔這裡一二百裡,能去姑姑家,當然最好了。
謝霜也喜道:“妙娘,到時候我還帶絡子去,我們一起打絡子。”
“嗯,就這麼說定了。”
上了馬車後,妙娘才知道為何程氏要提前走,田媽媽都感歎:“這麼說四房是一個人都沒選中了?大舅爺的倆個兒子最小的那個十五六歲也罷了,可二舅爺的小兒子今年正好八歲,先頭那個生的兒子也十歲了,這倆可是正合適啊。”
“也不一定就是完全沒選中,這不,還得二房的人同意嗎?這個時候我哪裡還好意思留下來,老太太怕是也要去二房走動一番。”
程氏心道,自家二嫂雖說是填房,但她生的那個兒子倒是虎頭虎腦的,現在肚子裡還揣著一個,年紀也合適。
倒不是送孩子求榮,江寧程家雖赫赫一門,但也不是每個程家子弟都能出頭,尤其是四房人多,子孫繁衍的也多,大哥如今隻是個舉人,二哥隻是個秀才,若非如此,也不會寧願找的女婿家窮些,也要有大才。
如今即便是大姐亡故,大姐夫的續弦仍舊是程家幫忙找的。
但這些都是娘家家務事,即便是大事,對她一個出嫁女而言,能管的也有限,她最關注的還是女兒妙娘,知道她和侄女們都相處的不錯,也放下心來。
妙娘更是道:“今日見了雅表姐和霜表姐,才知曉女兒女紅什麼都不會,娘,女兒想儘快學會。”她太清楚了,程雅柳霜是特意照顧她才隻聊針線的,就像她和人家文盲聊天,大概也隻能家長裡短了,怕高深一點的東西人家不懂。
有上進心,這是好事,程氏笑著點頭,“你不必慌,你爹要跟你找個女先生來,等你把基本的學好,再去女學。”
去女學可不單純是為了做學問,最重要的是拓展人脈,在程家閨學的女子可不都是程家的女子,有的很多都是附學而來的,但大多數江寧城的達官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