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娘失笑:“這些也隻有你才能說了。”莫說古代就是現代,兜裡有幾個錢的,都好這種事情,但妙娘從不覺得天下烏鴉一般黑,人總是帶點期盼比較好。
說完又不免勸起五娘來:“五姐,你又擔心什麼,總歸你是不會受這樣的氣的。”她已經聽娘提起這五娘的婚事了,這次三叔沒有往高處攀,而是尋了一樁寒門婚事。
五娘臉一紅,“你也知道了?京中時常鬨出榜下捉婿的鬨劇來,我爹就不想那般,也太急色一些了,不如提前物色好,其實這樁婚事結的也不容易,但爹看重他的才學,也敬佩他的為人。”
“那我就先恭喜五姐了。”妙娘讚道。
五娘果真心花怒放,又拿來玫瑰花茶給妙娘來喝,姐妹二人晚上還歇在一處,更是有說不完的話兒。
三房的下人都暗自道,明明五娘也有親姐妹六娘子,卻和親妹子不親近,反而和隔房的七小姐親近。
這話傳到六娘子的耳朵裡,她隻微微笑了笑,並不多說什麼。
她的下人卻暗自著急,五娘子有了歸宿,七娘也定了親,偏偏六娘子的事情卻是無人提起,她們勸道:“六姑娘若有空閒,也多去太太那裡走動一二。您年歲可不小了,可不能再這般淡淡的。”
六娘卻是心中有計較,又有些彷徨,她從小生在顧老太太手下,也算是看儘人情冷暖,雖然嫡母對她不甚好,但是在家也不曾受氣,生活比在潯陽好百倍不止。這一嫁了人,日子也未必比在家中好。
她和五娘身份不同,五娘是嫡出,性情暴烈,也無甚心機,主母嫁一門當戶對寒門子,但人家叔父是知府,父親雖然隻是主簿,但在當地是神童,在京中也入太學讀書,未來可期。可嫡母在她的婚事上,就不會這麼用心了,老爺更靠不上,與其如此,她在家中能享受一日就是一日,何必那樣著急。
“姑娘家哪裡有自己問自己親事的,我的事情隻有老爺太太做主,你們且安心就是。”六娘說完,又捧起自己的針線活開始做起來了。
她的丫頭就在下首感歎:“您這樣淡泊名利,咱們也不好說什麼了,可您看七姑娘,現在姑娘是不覺得,大家都是姐妹也沒什麼分彆,這嫁人就如同科舉一般,進士及第和同進士可不同。”
六娘又是笑笑,她不覺得七娘子這樁婚事能成,自古人無信而不立,當年七娘隨三嬸歸家後,她一直在潯陽老家,潯陽老宅的下人都是外頭雇的,顧老夫人和顧大伯摳門,這些下人也是無好話言語。尤其是她曾經聽說過一件事,說是七娘子曾經笨笨的,家中便同一農門讀書子弟結親,那家還上門而來,隻是大伯淡淡的。
本就有了婚事,卻裝作不知道,還攀上吏部尚書的兒子,程家可非等閒之輩,於六娘看來,這天底下紙是包不住火的,尤其是程家這樣的人家,那可是好欺負的不成?腳踩兩隻船的人,也遲早會翻船。
她並非是什麼快意恩仇的人,所以一向淡淡的,況且靠著嫡母的憐憫過日子,她又深知自己的親爹都對妙娘的婚事期盼已久,她又怎麼可能說出這些掃興的話?憑那農家子再好,也高不過吏部尚書的公子。
隻是雞飛蛋打是可以預見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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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這日早上,三嬸母準備了好幾種湯圓,有紅豆餡兒的、芝麻餡兒的,桂花餡兒的這種尋常的就不必提,更還有肉湯圓,內裡放的榨菜肉絲,妙娘暗歎,還是三嬸會吃,這吃喝上的事情,她和三嬸倒是很合得來。
五娘今日卻不能跟她同去,還歉意道:“偏姐姐要我去聶家燈樓,我卻是沒法子不去了。”
能邀請娘家人去,那是三娘子的體麵,妙娘笑道:“我們姐妹昨日說了一夜的話,哪裡還缺這一日半日的。”
她大概也知道自己和程晏見麵,不宜讓眾人皆知,怕是五娘子也是被支走的,五娘子從來關不住話,往往她知道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這怕也是三叔三嬸的一片好心。
夜幕降下時,顧安敘和顧安廷一起帶著妙娘逛燈會,京中最大的燈樓也在此處,這也是妙娘頭一次逛元宵節,路上車水馬龍不提,這路邊各種各樣的小食,雜技藝人,尤其是四處都會燈會,黑夜仿若白晝一般。
妙娘行在其間,更是覺得自己仿若在前世一般,想前世,她那麼用功的讀書,在公司爬的那麼快,就是為了能有自己的一間房子,足以養老就夠了。可前世她可以堂而皇之的不婚,靠自己的能力過活,因為在二十一世紀,女子可以工作,一個人生活比嫁人要好,但是在大臨,不成婚卻不行,甚至嫁的人差了,如同推入火坑。
她站在賣燈的地方久了些,安廷順著她的目光往前看,以為姐姐是想要那盞燈,又猜不出燈謎,忙道:“我猜出來了,這是個“信”字。”
“姐姐,這盞燈歸你所有了。”
這是一盞兔子燈,外形做的很可愛,妙娘回過神來,發現居然是安廷幫自己贏回來的,臉上欣喜萬分,一向冷淡的弟弟居然對自己這般體貼入微,她不免吹起了彩虹屁:“廷哥兒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小兔子的,居然這樣才思敏捷,一下就替我破解了謎題,真是好生厲害,姐姐都不知道如何謝你了。”
安廷臉通紅,但心裡極是高興。
“姐姐,你還要哪一個?弟弟替你手到擒來?”
妙娘正欲指那盞最精美的走馬燈,卻見後麵傳來聲音:“廷弟何不讓我試試。”
一行三人回首,來人不是程晏又是誰。,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