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財帛動人心,這話沒錯,但卻動不了妙娘的心。
越是這樣屋宇精美富麗堂皇,卻處處透著一股吃人之意,尤其是方才她吃酒的被子都畫著百子千孫,嫁給程晏承嗣的壓力就很大了,在保大人或者保孩子中,他們絕對會毫不猶豫的保下孩子。
但此事現在還不是她操心的,畢竟明年才圓房,況且她看程晏騎馬吃酒麵色紅潤,身體像一頭小牛犢子一樣,不像是有病弱之症,她有孕應該也不是難事。
可前提是程晏今年還活著。
正想著,橘香送了白米糕和熱茶點過來,“姑娘,您先墊墊肚子。”
“好,我正有點餓。”妙娘笑眯眯的正欲吃白米糕,卻聽見外麵的腳步聲響起,橘香立馬把糕點用手帕包好放入袖口。
原來是程晏回來了,他還非常體貼的讓人端了膳食過來,“知道你一路而來辛苦,恐怕也沒怎麼進食,不如墊墊肚子。”
妙娘小聲道:“是。”
“還是和原來一樣,不要拘束。”程晏是不準備去睡什麼書房,他雖然不會和妙娘圓房,但還是想和她一起。否則,外人不知緣由,暗自揣測他們夫妻關係。
彩雲琉璃上前替她卸下釵環手鐲,甚至還褪去了大衣衫,才招呼眾人躡手躡腳的下去。
她們這一走,妙娘才燦然一笑:“都是我愛吃的菜,多謝晏表哥了。”
程晏調侃她:“還叫晏表哥呢?現在該改口了。”
“夫,夫君。”妙娘埋頭扒飯,不好意思抬頭。
這聲夫君卻著實取悅了程晏,他在二房是嗣子,說難聽點,日後羅氏可能對他兒子比對他更親近,看似風光,其實也是尷尬的存在,在宗房現在是外人。
沒人真的親近他,晷哥和他關係不錯,可現在都長大成人,晷哥有嶽父嶽母,門生故舊,新交的朋友,還成家了。說起來,他身邊最親近的人那是一個沒有。
要說這幾道小菜做的真的到位,尤其是這道酸湯子,更是開胃,再有這道冬筍雞片,滑嫩的入口即化,妙娘足足吃了一碗才放下筷子。程晏隻草草的動了幾筷子,他方才出去敬酒,吃酒就已經飽了。
讓下人端來熱茶漱口之後,妙娘看了程晏一眼,心道,此時他不該出去嗎?孤男寡女的,又不準備圓房,還在這裡做什麼?
卻沒想到程晏道:“妙娘,今日我就留在此處,若我今日都出去了,那對於你我關係不利,你可懂?”
都說程晏驕矜,以前妙娘還真不覺得,可能是見麵機會太少,也不太了解,現在則是完全明白了,他分明是為了她好,如若新婚之夜夫妻分房,人家不會怪男人如何,大部分會把一切不好的言辭用在女人身上。
維護之語,說的這般居高臨下,也是人才。
妙娘可不慣他這個毛病,但也不能直接頂著來,她有自己的法子,於是她小小的捂嘴打了個哈欠,似乎理所當然道:“夫君你說的什麼話啊?都這麼晚了,不在這裡,還能去何處?隻是……”
“隻是什麼?”程晏看向她。
妙娘微微一笑:“隻是我們要效仿梁山伯與祝英台同寢。”
傳聞梁祝二人同睡一張床時,祝英台怕梁山伯發現她女兒身,就在二人中間堆放書,製造出涇渭分明。
“也可。”程晏不置可否的同意,恢複以往的神態。
又見妙娘笑道:“晏表哥為官否?”
程晏搖頭:“並無,我要在三年後才參加貢試。”
“那為何對我說話總像是上官一般?”妙娘微微有些委屈。
她這樣作小兒女狀,就是再冷心的男人也會化作柔情了,更何況是程晏。
“那是我的不是了。”
妙娘才可愛的如老夫子一般,點了點程晏的鼻子:“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程晏一下就親昵了不少,忍不住放柔了聲音,嗓子有些發啞:“早早梳洗歇下吧,你我分兩床被子就成,不必那般。”怕妙娘覺得他說話太硬了,末了添了一句:“你放心,我不是色中餓鬼。”
妙娘被“色中餓鬼”這四個字逗笑了,她還是給了點甜頭他嘗嘗,於是附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話。
程晏臉色立馬如雨天初霽,還扭捏道:“你這個小姑娘還學會給一個棒子再給個甜棗了。”
“那你要不要啊?”妙娘哼了一聲。
程晏立馬道:“要要要。”
妙娘得意的抬了抬自己的小下巴,像個小孔雀似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