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娘羞窘:“不能晝寢。”
卻見程晏笑道:“你又不是士子,便是晝寢又如何?不過歇息一會兒,何必這般拘泥。”
“既然你這般說,那我等會兒就在榻上歪歪,大伯母讓我下半晌去庫房點嫁妝,到時候可得打起精神來。”她說罷,用手掩口,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她睡覺的方式似乎都和彆人與眾不同,大部分人都是正常躺臥,她不是,她側著身子,一張臉埋入枕頭上,舒服的時候還“嚶嚀”一聲。
本以為妙娘方才會著急把院子裡的人召集起來訓話,就像他的嫂子們一樣,他上頭親兄弟三個,都比他大很多歲。嫂子們當初個個進府,都是在他娘費氏麵前溫順如鵪鶉,但在自己的後院卻是個個都有手段。
有的事先籠絡人,之後慢慢鏟除院子裡的人,有的則是懷上孩子之後,再對妾侍們下手。
在妙娘嫁進來之前,他就在想她到底是哪一種人。
結果,現在覺得她好像哪一種都不算,就是這麼清新自然的可愛,他拿起一本書在旁看著,慢慢的就看她的臉了,紅撲撲的,跟蘋果一樣。
妙娘算是很有時間觀念的,說隻休息半個時辰,讓程晏喊她的。但程晏見她睡的熟,沒喊她,她自己醒過來發現已經睡了一個時辰了,不由得埋怨他:“晏郎,你怎麼不喊我起來?”
看她睡眼惺忪,說話時眼睛裡還含著淚水,一看就是還沒睡好的樣子。
“嫁妝什麼事情清點不成,想休息時則休息一二。”
妙娘讓下人打水洗臉,用帕子擦乾臉後,她才道:“白日睡多了,晚上又睡不成了,長夜漫漫,又不能出去,總不能打發時候,還不如白日忙些,晚上倒床就睡。”
說完,她又對程晏道:“哦,對了,今日太太那裡同老太太說,日後讓你從國子監搬回家住,你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啊?”
“還是太太體貼我,我自然是高興。”程晏心道,太學近來不少納捐的學子進去敗壞風氣,他回來也好。
妙娘不免道:“就怕耽誤你的學業了,其實我雖然盼著你早日功成名就,實現你心中報複,但是又怕你太用功,這樣損壞了身體。”
聞言,程晏就笑道:“科舉於我而言,小菜一碟,你不必擔憂。我們這等官家子弟,缺的不是才乾名望,而是官身罷了。我並不爭一甲,故而不難。”
他笑容中透著十足的把握,那妙娘就奇怪了,怎麼書裡說程晏是因為太過於用功,筋疲力儘才昏昏死去的。傳來噩耗之時,當初程家還震驚了。
也難怪程家震驚的,程晏從小名師教導,自身又肯吃苦,就比如程晷,都說他學問如何好,其實他和程晏同年,雖然在十五歲時中了在院試拿了案首,高程晏一籌,但程晏後來居上,成了順天府會元,但是程晷在今年才中舉,還不肯在太學住宿,程晏明明是這般錦衣玉食長大,諸多挑剔的人,他卻肯在太學住了大半年。
太學有些辛苦,她可是聽顧安敘抱怨過,吃的菜大部分是水煮,也就那麼一兩道水煮的,吃肉更是難上加難,更有甚至連湯都是清湯寡水的,不知道方才還挑剔蛤蜊湯不夠鮮的程晏怎麼能夠忍受的?
再有程晏才學這般不錯,又勤奮好學,其父又是朝廷大員,沒有人會針對他,不說暗通關節,他也不想和寒門子弟爭一甲,隻要是進士出身就成,故而他本人才學不至於因為和林寒哲比著就學到油儘燈枯。
就從昨天到今天,雖然才短短兩日,妙娘其實覺得他根本就不是那種剛愎自用之人,也不是真的不顧一切去錙銖必較之人。
這就令人疑惑了,既然不是書中因為和林寒哲比著讀書而亡難道程晏的死因真的是另有情況?
她看了他一眼,心想她今日真是本末倒置,全部想以後的事兒,若是程晏死了,那她以後還不知道如何呢?現在的她應該抓緊一切機會和程晏把關係弄的更緊密些,至於這個院裡不安分的丫頭或者是旁的,這些都是次要的。
故而,妙娘靈機一動:“晏郎也陪我去看看嫁妝吧,我記得我爹陪嫁了好些書給我,你若歡喜的,隻管拿來就是了。”
“你說真的?”程晏本人雖然家中藏書頗多,但天下的書哪裡有都看儘的,他早就聽說老泰山不愛金銀珠寶,就愛藏書,寧可食無魚,也要買書來讀。
書比金銀更重要,能傳家的。
妙娘笑道:“自然是真的,我騙你做什麼。”說完還狡黠笑道:“還有今日大伯爹爹三嬸給的禮,我偷偷看了,大伯送的都是銀票,晏郎,都給你。”
程晏:你這是胳膊肘全部朝我拐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