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誰為魁首?(1 / 2)

夫君是前駙馬 春未綠 5652 字 7個月前

雍之先生今年已經是知天命的年紀,一身葛袍逶迤在地,廣袖隨著他手底下運筆也跟著落拓不羈,儘管今日有這麼多人來參加這個文會,但雍之先生依然是鎮定自若,沒有半分受外界影響。

程晏同身畔的人道:“真不愧是名士風範,雍之先生真是安然若素。”

“雲浮說的是,先帝曾經數次召雍之先生為官,先生都辭去,那時許多人都以為他是沽名釣譽,如今看來,此為真名士。尤其是經世致用,實在乃富國強兵之根本。”

說話之人乃浙江錢塘人士,其父乃翰林院掌院宋先時,曾是先帝興平二年的榜眼,原本一直在翰林院不大得意,沒曾想寧王繼位,宋先時卻是後來居上,成了翰林院的掌院。

其子宋愷今年二十五歲,乃是舉人出身,也和程晏一樣,準備三年後參加貢試。

他們年紀雖然相差七歲,但宋愷和程晏一見如故,關係很是不錯。

此文會在皇恩寺舉辦,不少小買賣人得了消息,便在四處穿梭賣些吃食,程晏順手丟了一角銀子在桌上,要來幾壺燙好的酒,幾碟上好的點心。

宋愷笑道:“說起來,我還未祝雲浮兄新婚之喜呢。”

“唉,也算不得什麼大事。”程晏擺擺手,臉上倒是聽人提起妙娘來就極為高興。

吃了一口糕點,他拿出一方帕子出來擦嘴,這帕子是妙娘繡的,上麵和時下人繡什麼梅蘭竹菊不同,她繡的則是一對黃鸝鳥,翠鳥顏色鮮亮,尤其是眼珠子用黑珍珠縫上,足以見她的巧思。

雖然表麵上說不是什麼大事,但他生活中可是處處都有妙娘的影子。

宋愷則道:“你也不必謙虛,我聽左先生說了,雲浮你實在是娶了一位賢妻啊,還親自下廚給先生師母吃。”

這宋愷也算是左光伯半個弟子,他在詩詞上拜左光伯為師。

原來是宋愷從左先生那裡聽來的,程晏這才道:“她確實是個極其賢惠的女子,不僅如此,待我極好,平日裡我老泰山也常常讓她富貴不能貪圖,貧窮時要共患難,且知書達理,侍奉公婆也至孝,算是我的福氣了。”

宋愷羨慕道:“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當然宋愷羨慕的還不僅僅是程晏之妻賢惠,更聽聞那顧氏有國色,沒想到品德樣樣都好,怎能讓人不羨慕?

這就罷了,宋愷之妻乃是他的表妹,當年他爹讀書時仰仗姑父良多,於是從小他就和表妹指腹為婚,隻可惜表妹生性善妒,性子又急,二人時常不歡而散。

程晏也大概了解宋愷的家事,不禁為這位師兄鞠一把淚,他們都是博學之士,娶的妻子目不識丁,性情又太悍了,這樣如何相處?偏生還是親表妹,納妾都不成。

哪裡像妙娘啊,那般的好,想起妙娘他耳根一紅,不知道今天有沒有甜頭呢?

不過顯然此時也不是想私事的時候,雖然程晏占據了好地方,但陸續也有人過來,如程晷就和林寒哲一道而來,程晏和宋愷起身,又同此二人見禮。

程晷同宋愷介紹道:“宋兄可認識這位,這是我的朋友林寒哲。”

一聽到林寒哲之名,宋愷暗中看了程晏一眼,隻見程晏言笑晏晏,無半點不適,因此他才爽聲一笑:“這怎麼不認識?林公子一首《水調歌頭》,那詩中寫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實乃千古之句,家父親自寫了一副《水調歌頭》掛在家中呢。”

林寒哲又隨即謙虛幾句。

四人才學都實屬翹楚,聚在一起高談闊論,也算暢快。程晷似乎和林寒哲關係確實不錯,處處看好他,林寒哲雖然承情,但是還算謙遜。

在林寒哲看來,古人階級分明,即便他有才,在聶家仍然避免不了被輕視一二,多虧程晷在其中周旋,他的這位朋友既有真才實學,又待人至誠,甚至身上沒有那等富貴公子之習性,堪稱翩翩佳公子。

隻是他不知道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籍籍無名,反而是程晏此人,如此驕矜,卻能留名青史,雖為奸雄,後世對他看法不一,居然還有一大批支持者。

程晏看程晷和林寒哲好成這樣本來有些意興闌珊,但不知怎麼突然想起妙娘的話,雖然說子不語怪力亂神,但有些人往往能看到彆人看不到的東西,他背心一陣毛汗陡起。

正在此時,雍之先生讓人掛起字幅來,上麵便是他今日想議之題。

論吏治。

本朝吏治已然十分腐敗,無數讀書人都有話說,但這麼直白的掛出題的,還隻有雍之先生一人。

想起此題,大家都讓人挪開點心和酒水,紛紛提筆開始寫,林寒哲則在打腹稿,程晷素來文字清新雋永且文才儲備頗深,幾乎和宋愷同時動筆。

程晏略微思索一二,準備提筆,卻又想了想,隻見宋愷已經寫完一麵了,他才開始動筆,程晏幾乎是動筆時就已經聽不見外界的聲音了,這是他多年的習慣,這大概就是彆人書文,他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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