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俊賢和吳俊玉兄弟二人住下來後,程晏也開始正式跟著嚴華先生讀書,吳氏兄弟有時也隨著他一起聽,一來二去,三人關係更好了。
這兄弟二人雖然為官家子弟,但也是極其有抱負的,吳俊賢崇尚古樸之風,不喜時下華麗堆砌的文章,更愛平時有見地之文。
這吳俊賢自視甚高,本一開始對程晷抱持好感,但程晷此人並不輕易表露出自己的傾向,不僅如此,還自認為什麼事情都做的完美無缺,不似程晏,敢想敢言,很有抱負。
吳俊賢私底下就對弟弟說過:“這程家大公子為人雖好,但不過是想延續過去之餘蔭,殊不知毛之不附,皮焉存乎?一味愚忠愚孝,怕是國之不存啊。”
這個國家許多有誌之士已經察覺到了龐大的高樓下,暗藏著搖搖欲墜的危機,顯然程晷隻是想維護皇室體麵,並不願意真正的為天下黎明著想。而程晏則不同,他不僅誌存高遠,且意氣風發,其才學及個人風度忍不住讓人追隨。
雖然這條路也許布滿荊棘,十分難走,但他依舊什麼都不怕。
明明他是吏部尚書的公子,才學這般好,可卻還是堅持走這條路,可想而知他心中有著多大的胸懷。
這令程晷越發忌憚程晏,他悄悄把程晏和郭清往來之事裝作不經意之間透露給他爹程清知曉。
“我已經勸過二弟了,說那郭清是個言官,隻知道靠以小博大,攻擊高位之人,要個好名聲才得以做到今日之官位,況且他還特意找上門來,明顯是想在您後院放火,可晏弟就是不聽,我也無法。”
程清的態度卻是出乎意料,他以前對這些言官很是痛恨,但他畢竟有太平宰相之稱,麵上隱忍不發,私底下卻是整了不少言官的。
他卻道:“晏哥兒見郭清的事情,他同我說過的。”
程晷大驚,這事兒程晏沒跟他提過啊,這已經表明程晏對他開始提防了,要知道以前程晏是無論什麼事情都會跟他商量的,現在這麼大的事情,卻從來沒有對他提起過。
但當著程清的麵,他不好這麼說,隻道:“我觀晏哥兒平日裡文章鋒芒畢露,似乎想有大的改革,您如何看呢?”
在程晷看來,程清做官非常成功,幾乎是一步步踏上宰輔的位置,也不是靠宗房老太爺,完全是靠他自己的能力,否則宗房老太爺自己又不是沒有兒子孫子,何必為一個旁支鋪路。但是看他這麼多年的升遷之路,隻能說他是絕對的保皇派。
在以皇上的心意為前提下,再協調重臣。
可改革會觸動很多人的利益,如範仲淹王安石,哪一個下場又好了。
更甚者有如商鞅,下場被車裂。
這些人好歹之前還深受皇上支持,但程晏呢?又將何去何從。一著不慎滿盤皆輸,他下場淒慘不說,程家也是百年清譽毀於一旦。
他以為以程清的謹慎絕對不允許,卻未曾聽程清道:“現在誰都知道大臨的問題,我等庸碌之人,不過是把破褂子縫縫補補,讓它看起來好看些,可要真的讓大臨真的解決這些問題,必須是重新拆了,重新做。我無法做到,隻能指望你們這些後輩了。”
程晷怔愣,他再也沒想到原來程清是這種想法,和他想的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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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娘午膳是自己一個人用的,她其實還喜歡自己一個人用膳,這樣廚下做的菜也更清淡些,否則和程晏一同吃的時候,廚房也很會討好程晏,都是程晏喜歡的肉菜。
沒辦法,程晏好動,他讀書歸讀書,但是練劍騎馬是一樣不落下。
運動量大,當然吃的也就不少啦。
可妙娘時常都在內宅中,為了自己的皮膚,她都吃的非常清淡,偶爾吃點甜品也會覺得罪惡,沒辦法,她在現代就因為工作沒時候做飯,導致她明明很好看的一張臉變得過敏還長閉口痘痘,後來即便再怎麼自律,也沒辦法恢複如初。
這一次從來再來,她非常自律。
美滋滋的用完膳,卻見琉璃進來道:“二奶奶,奴婢方才在路上碰到秋桐姑娘了,聽說,她已經被嚴先生收房了。”
“這麼快嗎?”妙娘問道。
算時間,也不過才半個月而已。
琉璃笑道:“二奶奶,這男女之事哪裡說的清楚啊,況且秋桐最是仔細妥帖,除了咱們二爺,男人啊最喜歡這種女人。”
“那凝眉呢?”妙娘又問。
琉璃搖頭,“她卻沒有。”
通過這倆人,妙娘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也不是你生的好看就一定能吸引住男人,秋桐既不妖媚,也不識文斷字,但是她仔細妥帖,看起來完全無害,可在床上卻又放的開,反而很快就能獲得男人的青睞,即便對方是當世大儒,也不過如此。
而凝眉那種姑娘,看著嬌媚,可心中卻有著些許清高,大部分的男人還是喜歡柔順的女人,她放不下身段,就是長得再好看,在這些主子的眼裡,他們可不喜歡什麼傲骨,於是也就當她是個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