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種登門拜訪之事,應該是提前說了,妙娘好有所準備,但他們既然湊巧來了,程晏也不在意那些繁文縟節,妙娘自然就更不必在意了。
因此,她含笑進來宴客廳,但見程晏麵前站著一對年輕夫婦,男人看起來謙謙君子,言語中醇厚君子之風,女子生的形容算得上清秀,個頭也不高,皮膚白皙,隻是眉心中間略微有縱紋,看的出應該是時常發火,脾氣算不得好。
一個照麵,妙娘大概有了初步印象。
殊不知宋愷夫妻也是望過去幾乎是愣在當場,但凡說一個人美,最多隻多看幾眼,聽說誰有傾城傾國之色,也覺得不過是誇大。現在見到這程二奶奶,約莫才知曉,什麼叫做真的傾國傾城之色了,但凡見了就忍不住癡迷其中,男女皆不例外。
程晏卻是習以為常了,尤其是妙娘初嫁過來時,家中下人常常看的呆若木雞,甚至連手中之事都能忘卻。
“娘子,來,我與你介紹,這是吾之好友宋愷兄,這是宋兄之妻陰夫人。”
又見程晏對宋愷夫妻道:“這是內子顧氏。”
三人相互見禮,妙娘見陰氏的三個孩子,分彆給了見麵禮,陰氏笑著讓丫鬟們代為收下,之後,妙娘引著陰氏和孩子們進後院。
因為程晏事先也沒和妙娘通氣,妙娘並不知曉宋愷夫妻上門為何,她和陰氏其實也不過是客氣的聊幾句,不知道陰氏來意意欲何為。
陰氏卻也是頗有些忐忑,坦白說,她公公現在是翰林院掌院,翰林院中也是人才濟濟,如狀元林寒哲,甲科頭名程晷這些人哪個對宋學士不是畢恭畢敬。可陰氏和丈夫宋愷來此,卻是為了自己的私事。
當然,這話也是由她丈夫去說,她和妙娘之間不會提這點。
但她也不得不和妙娘把關係處好,因為誇了妙娘好幾句,妙娘神情卻沒什麼波動,隻道:“宋少夫人真是謬讚了。”
論養氣的功夫,陰氏不如妙娘。
她幾乎是坐立難安,說話直白,心事全部寫在臉上,妙娘卻是滴水不漏。
一直到前頭說宋愷要走,陰氏才如釋重負。
妙娘不由好奇的問程晏:“到底是何事?怎麼你們談了這麼久,我和宋少夫人枯坐無聊的緊。”
程晏不以為然道:“陰氏之兄言語不當得罪了宮內的大鐺,宋兄想讓我們周旋一二。”
所謂大鐺就是指宮內有權勢的太監,比方說司禮監秉筆太監、隨堂太監,及各監、司、局掌印太監。這些人日日伴在聖上身側,因不是男人,很有些睚眥必究。
妙娘不意程家還認識這些人,但也釋然,要不《出師表》中說宮中府中俱為一體。
“那你會幫她嗎?”妙娘不由得問道。
程晏笑道:“有錢能使鬼推磨,再者我看重的是宋兄的為人,這個忙我肯定會幫。”
他從袖袋裡抽出一張銀票遞給妙娘,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五千兩算是友情價了,那陰氏之兄初來乍到,不知道京中遍地是貴人,居然敢惹宮裡的太監,也是不要命了。
人家看在他是宋掌院的親戚,隻打了個半死,沒真的充作反賊拿下就已經夠給麵子了。
妙娘拿過來一看,居然是一千兩的銀票,她錯愕。
“這麼多?”
程晏擺手:“尋常一萬兩我也未必會辦,但宋愷兄有大才,對我變法之事也很支持,我這才辦的。這一千兩你收下,免得背後說我是吞金獸。”
聞言,妙娘不好意思的笑了,又嗔道:“獨獨說了那麼一次,就被你記住了,你可真是記仇。”
程晏倒也不生氣,隻道:“當初咱倆成婚匆忙,你現買的地也少了些,這些銀錢先置辦田地,都放在你私房。日後也不矮誰一頭,彆人有的,你也有。”
當初妙娘成婚匆忙,陪嫁的田地不過兩百畝,商鋪全無,後來置辦的租賃出去的屋子都是用長輩們給的茶錢,自己添了一半,才置辦了宅院。下人們也不是沒有嚼舌頭的,隻妙娘不大在意這些。
沒曾想程晏卻什麼都知道。
妙娘靠在他懷裡道:“你這般待我,我不知道怎麼報答了。”
卻聽程晏笑道:“傻姑娘,我正因為歡喜你,才對你這麼好,並不是因為你是我的妻子,我才對你這麼好。給我自己喜歡的人,這不是很正常嗎?這又何須你報答。”
妙娘愕然。,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