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說的是。再有我也是來看看六娘,這孩子老實,也不知道在姐姐身邊伺候的如何?”小範氏試探的問。
大範氏莞爾:“妹妹也太小心了些,我沒有女兒,有六娘陪著我,這是多好的事情啊,隻是這孩子也像你,太過於小心了些。”
一再點出太過小心這四個字,小範氏心裡一動。
還好大範氏也頗為體貼,讓她們母女單獨說些體己話。
小範氏見庶女如履薄冰的樣子,也在心中微微歎了一口氣,六娘的處境她當然能想到,甚至送她來時,她還期盼的看著自己,隻可惜為了家族計,隻能如此。再者這也是為了六娘好,她若能嫁給程晏,日後可能為宰相夫人,這有什麼劃不來的呢。
她僅剩的一點愧疚也沒了。
她自己的女兒還嫁到聶姐,現在過的也不算太好,她同情彆人又有什麼用呢。
“六娘,你在程府上除了你姨母這裡,有沒有去七娘處看看?”
六娘搖頭:“並未,七娘雖然賜我賞銀,平素看到我也是十分相厚,但也從未邀請我去樂安居。她不相請,女兒也不好厚顏過去。”
都過來這麼久了,居然一次也沒去過,小範氏心道,也難怪大範氏今日提了好幾個太過小心了些。
小範氏索性挑明了:“六娘,你父親對你的期望很大。你可知道你伯父被授了何官?是遼東巡撫一職,板上釘釘的二品大員。這都是因為他結了程家這門好親事,自然你爹爹也不是說要為他謀什麼官,可你總得替你自己想想啊。”
她循循善誘:“我不妨對你說,現在我能給你的嫁妝銀子不到二百兩了,你幾位兄弟讀書娶妻房屋擴建都是一筆極大的費用。你若不能借你姨母的東風做成此事,你父親官位岌岌可危,你怕是嫁作商婦也不是沒可能的。”
比起顧清沅時時刻刻在意自己的名聲,顧清茂可不大在意自己的名聲,他是能做出嫁女兒給商戶,換取一大筆聘禮用作起複之用的。
官場是很現實的,你要人家幫忙,一點好處都不給,憑什麼?
除非你真的是大才,但若真是大才,顧清茂也就不需要鑽營了。
顧六娘聽了心一沉,她不是個傻子,妙娘雖然對她表麵很好,但這種好都完全不走心,她是完全無意與她交好,其實某種程度就是在防備她了。不,應該說除了妙娘,其實皇甫氏某種程度也在防備她。
也因為如此,她幾乎是規行矩步,除了侍奉大範氏,幾乎什麼地方都不去。
這是避嫌。
大範氏對她也算不得很好,但大範氏崇尚銀貨兩訖,和她是純粹的利益關係,她要的是整個二房最好隻有她的親孫子才好,即便顧妙娘有孩子,她也想借刀殺人,至於她到時候另外嫁給彆人,或者直接做程晏的續弦,大範氏會助她一臂之力。
六娘為了安身,隻是和大範氏虛以為蛇罷了。
反正,隻要她按兵不動,再說自己有諸多困難,拖到五娘嫁了,那時候年紀大了,嫡母和爹也不可能留她真的到二十歲,她再暗中求三姐尋一舉子或者家世清白之人嫁了也成。
從她進程家看來,程晏並非好迷惑之人,他對程時送以厚禮,得了重兄弟的名聲,又兼有之前救鹹陽公主駙馬奔走一事,在程家可謂是振臂一呼,就有人追隨之人。但他發現大範氏企圖以大辦洗三來為自己的孫子造勢,因稍微顯露出些與平日異樣之情,隨意點了妙娘幾句,他居然直接利用元輔,迫使大範氏停止辦洗三。
是故,大範氏才驚怒不已。
這不是內宅爭端,而是家族誰執牛耳之意。
此事一出,現在大範氏雖然有牢騷,但並不敢和之前一樣。
當然,若非是大範氏有人遍布府中,恐怕大家最多以為是程晏為妙娘出頭呢。
這樣的人傑,並不好糊弄。
若他是個好色之人,倒也罷了,偏偏她見到他的幾次是眼風都不看旁人,走路跟風一樣,她聽下麵的人說過,他本人親自打發了曾經伺候過他的漂亮丫鬟,那還是老太太和太太給的名分上就是通房的人。
尤其是那個叫凝眉的,現在已經是媳婦子了,她見過一次,凝眉真是生的又媚又美,尤物似的人,甚至比妙娘更多了幾分媚意。這樣的人,他都不喜,隻能說明,他要麼就是癡情於妙娘一人,或者說他不過是借著妙娘以表深情,讓外人覺得他重視發妻。
更何況是妙娘,她對她而言彆提讓她去樂安居了,就是自己送的絹花她都沒戴過,實在是謹慎的過頭了的人。
即便有大範氏暗示她在二房也有釘子,但六娘也並不願意動用。
於她一個小小庶女而言,除非嫁給程晏是因勢利導,否則冒太大的風險,她為何要乾?一著不慎滿盤皆輸。,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