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抵達江寧時,來接的人居然是安玉,他“嘿嘿”笑道:“姐,沒想到吧,是我來接的你。你一離京,姐夫就跟我來信了,唉,本來娘就想要來外祖母靈前拜祭,正好是我送娘回來的。”
比起在潯陽鄉下,程氏還是更希望回到江寧,更何況她跟四老太太感情深厚,是四老太太的老來女,母親過世卻要為婆母守孝,不能徑直回來,不得不說程晏這封信也給了她們一個契機。
妙娘沒想過程晏有如此安排,當即高興道:“有你在,我就放心多了。”
姐弟二人正說著話,從她身後走出一對年輕男女,妙娘有意掩飾他們的身份,隻道:“這是我路上遇到的兩位朋友,因為船沉了,搭我的船一齊過來的。”
安玉見這二人著錦衣,器宇不凡,不似尋常百姓,遂笑道:“在下顧安玉,見過二位。”
榮王世子在京中勳貴子弟中備受追捧,也很有眼力,隻見這顧安玉生的貌若潘安,有禮有節,但氣質卻不像程夫人,倒是很像他姐夫程晏。
這就很出乎榮王世子意料了,若是顧安玉不開口,他還以為是程晏的弟弟來接人了。
一般人見麵都是互通姓名,偏生榮王世子現在身份不好透露,他隻是拱手回禮,為難的看了妙娘一眼。
妙娘立馬道:“走吧,我們先家去,他們還要去蘇州,就先到我們府上安頓下來。再弄兩輛好一點的馬車過來吧。”
明顯就是不讓安玉探問了。
安玉何曾見過姐姐這般,要知道他的姐姐可是最矜持的,因為知道自己生的美貌,也怕姐夫聽到什麼風言風語,從來都恪守閨訓,什麼時候這樣護著一個男人。
他複而又看了這榮王世子一眼,這是個年輕公子哥,約莫十五六歲的樣子,容貌還算不錯,細皮嫩肉的,眼眸含笑。這和姐夫程晏相比,差遠了,那時安玉年紀還小,第一次知道鮮衣怒馬這個詞就是看到程晏。
日後,程晏一步步的走向高位,其淵渟嶽峙之感讓同年齡的人都不敢與之相抗。
此子對比姐夫,唯一能稱道的就是年輕幾歲罷了。
因此顧安玉態度淡漠起來,即便和榮王世子同乘一輛馬車言語都極少。
榮王世子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呢。
“不知這位兄台可有功名在身?”他突然想讓這人知難而退,尤其是方才上馬車時,這人頻頻看向姐姐,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真當自己是男狐狸精了,也要問問自己這個小舅子同不同意。
而榮王世子正在想著妙娘教他的話,讓他到羅氏麵前如何去說,榮王世子還正在想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意味深長的讓羅縣君保重身體。
他要如何意味深長呢?
真是奇怪。
不料顧安玉這個時候會找他說話,他連忙道:“並未。”
他是宗室也不需要去科考,當然了,科考也不一定能考上,況且他都是世子了,怎可與民爭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