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彆提容姐兒了,她聽說救她的人根本不是蔡雍,而是蔡淳,整個人都充滿了抗拒和不可置信,尤其是在林陽提議:“那妹妹,我們要不要去謝謝蔡淳一二?”
“不,不必了,既然蔡淳從未提起,我們貿然上門去,反而讓彆人引起無端揣測就不好了。”容姐兒連聲阻止。
她是知道蔡淳的,比他小五歲的蔡雍已經是一府案首了,他卻連縣試都過不了,不僅如此,到現在婚事也是老大難,相貌長的不出眾也就罷了,他整個人傻乎乎的,容姐兒是想去謝自己的救命恩人,但是卻不想讓彆人借由這件事情纏上她。
林陽見妹妹如此,他也隻好道:“其實我也不同意上門,不如這樣吧,我和爹說一聲,若是日後蔡淳真的遇到什麼事情了,讓爹暗中照拂一二也就是了。”
容姐兒頷首,旋即又紅著臉問道:“那蔡公子他還有沒有彆的話呢?”
她嘴裡的蔡公子當然是指蔡雍,隻聽林陽道:“除此之外也沒什麼話了。不過……”他覷了一下妹妹的臉色,還是道:“我看蔡公子沒那麼意思。”
其實若是蔡雍真的有那個意思,他都那麼說了,雖說的不是十分明白,但明眼人也聽的出來,但蔡雍硬是不搭腔,那就說明人家沒那個意思,他們這樣的人家倒也不會低聲下氣,折節為妹妹求這樁婚事。
容姐兒一臉鬱色。
卻說轉眼就到了年節下,三年任期已滿,回京敘職的安玉夫妻正在府上說話,妙娘把安廷和安文夫妻也都接了過來。
薑氏之父已經由順天府尹外放河南巡撫,據說身體不大好,大概在任上做完就準備告老還鄉了,薛氏則是又懷上一胎,大家都為她高興不已。
隻有蔣氏現在還沒孩子,很是羨慕的看著倆孩子。
妙娘見她看著薑氏出神,忙道:“你和安文還年輕,遲早會有的,現下不必那麼忙,有空就多調理身子。”
“是。”蔣氏心裡暖暖的。
其實她之所以表現的那樣出挑,也是怕嫂子和姑姐瞧不起自己,她們都是官家女,尤其是姑姐,現在還是閣輔之妻,其人雖然看起來和藹,也很少在她們跟前擺什麼架子,但是她掌家多年,能讓程晏傾心以待,也不是等閒之輩。
但實際上,她來京中這幾個月,很得這位姑姐的照拂,可也從未插手她和安文夫妻之間的事情,就正常當親戚處,很有分寸。
蔣氏方明白為何她嫁到顧家,爹那麼高興,其實現在朝廷不少宗室窮的很,有的宗室子弟為了錢還娶她們商戶女呢,她原本是打算嫁到宗室的,嫁不成什麼親王郡王的,嫁個小王子還可以。
現在才知道,這書香門第就是不同,各個知書達理。
無論是剛從外任回來的二嫂,還是平日裡沉默的大嫂,甚至連地位這麼高的姑姐,人家都隻盼著她們好,很少像那種烏眼雞鬥的死去活來的,不得不說,這也是人家家裡家風好。
因此,妙娘安慰她,她還有點不好意思:“郎君也同我說這生孩子的事兒啊,還是靠緣分。”
薑氏插嘴:“可不是麼,有時候越想生未必真的能懷上,但是你心情寬鬆了,指不定就懷上了呢。”
女人們聊天向來是越扯越遠,本來是在說薛氏懷孕的事情,大家又勸慰蔣氏一番,隨即,蔣氏還提起宮中的事兒:“我聽說皇後娘娘和王昭儀一起有孕了,我家裡正好跟南邊的織造府有些來往,近來上貢了好些呢。”
有時候宮裡沒公布的事情,但是下麵的人往往先知道,就比如蔣家領著皇商的缺兒,當然就先知道。
提起皇帝那幾個妃子,大家都有些意味深長。
年節下,妙娘作為命婦當然也要進宮請安去,再次見到太後,她老人家倒是保養得宜,臉上一點變化都沒有,隻是身邊多了不少年輕女人,不像以前都是些上了年紀的太妃。
“妾身給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及諸位娘娘請安。”
謝太後笑道:“東苒,替我扶程夫人起來。”
這叫東苒的連忙走上前來扶起妙娘,妙娘知道這位叫東苒的是太後身邊的大宮女,連皇上看了都要敬著幾分,她也不敢托大。
謝太後下首坐著的是一位著明黃色鳳袍的年輕女子,生的倒是端方,妙娘想,這應該就是那位出自吳興沈氏的沈皇後了,氣質雍容,難得的是平和寧靜,不是那等小鼻子小眼睛的。
沈皇後兩側又坐著年輕的妃嬪,其中左邊為首的著金黃色朝服,應該是謝貴妃,她生的比皇後略微俏麗一些,人帶著幾分儒雅的氣質,倒是很符合外麵說的她是一位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