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璐璐安的琥珀突擊隊還沒有趕到南門的時候,謝斯塔所部便密切注意著南門的交戰。從配置上來講,謝斯塔的一個聯隊應該在南門需要馳援的時候火速前往救援。作為增援兵,有的時候麵對的壓力也許會比第一線的士兵還要大。
謝斯塔臉色比平時還要蒼白,他焦躁不安的坐在一把可折疊、便於攜帶的行軍椅上。南門傳來的廝殺聲和呐喊聲,以及魔法、火槍的轟鳴聲交織著,令他感到一種膽寒:又來了!那種畏懼的感覺又出現了。
前幾個月的時候,他便處於這個位置,恐懼不安的聽著城牆之外傳來的喊殺聲,此時即使他再怎麼痛恨奧科維,也會在心中默默的為奧科維祈禱:你可一定要順利的守下來啊!否則我就完蛋了!他深怕自己會到不得不上戰場的時候。
“大人,敵軍似乎有部分兵力已經攀上了城牆,正在和城牆之上的守備軍展開白刃戰!”負責觀察第一線戰況的哨兵將這個消息告訴給了謝斯塔。
“什麼!”謝斯塔不敢相信的看著前方,上一次的戰鬥持續了數月,但最終敵軍也沒能登上城牆,可這一次,戰鬥剛開始還沒過多久,就已經有人攀上了城牆。如此迅速,簡直令人膛目結舌,謝斯塔顫抖的說道:“你、你不會是看錯了吧。”
“大人,屬下沒有半句謊言!”那名哨兵恭敬的回複著。
“大人,若是已經有敵軍登上城牆的話,就應該立刻前去支援奧科維大人。”謝斯塔的一名副官提議。
“暫且待命。”謝斯塔擺了擺手,他臉上的懼色越發濃烈。
“大人,作戰計劃上明確指定了,隻要有敵軍攀上城牆,我們就應該前去支援啊!”眼見南門吃緊,這名副官不免有些心急了。
“休要多言!”謝斯塔朝他怒吼了一句,依舊木訥的看著南門的方向。
這名副官屬於傾向於奧科維的軍人派,所以對謝斯塔的怯懦、惜命感到尤為憤怒,隻是謝斯塔畢竟是他的長官,他不得不克製自己的怒火。此前從未被人攀上過城牆,但這次的戰鬥卻還沒持續一天就被裡格爾軍殺上了城牆之上,可想而知今次的敵人多麼強橫。
“那麼,請讓屬下帶領一個中隊的兵力前去支援!”
副官知道謝斯塔膽小怕事,所以他直言不諱的提出要分兵,這種事情前幾個月的時候曾經發生過,當時南門的局勢一度比較吃緊,是這名副官帶領了一個中隊的兵力及時趕去支援。那個時候,謝斯塔依舊是怯懦得不敢出戰。
然而,這一次,謝斯塔卻是記掛著阿嘉玲的話,對於副官明顯看不起他的語氣,他突然感覺胸中燃起了一股子憤怒之火。
“混蛋!難道我身為軍團長,還必須聽從你的話?”謝斯塔朝著這名副官怒吼了起來。
“大人見諒!屬下絕非有冒犯之意,可是,必要的時刻大人需率部馳援南門乃是既定的作戰計劃之一,請大人遵循計劃行事!“這名副官眼見謝斯塔有些不對勁,連忙換了一個說法,搬出奧科維來,想必這個紈絝子弟出身的軍團長就不敢不聽從了。
隻不過,謝斯塔對奧科維的敵意這幾個月下來積蓄得很深,再加上他真的擔心奧科維在關鍵時刻拿第九軍團作為棄子,當然,他最在意的自然還是自身的安危。所以,務必要留下儘可能多的兵力拱衛在自己身邊,保證自己的安全。
出於這樣的考慮,謝斯塔這次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再分出兵力去支援南門。
這個時候,謝斯塔寄希望奧科維能撐到敵軍撤退,又希望他能提前死在戰場上,如此一來,就不會有人事後追究他不去支援的責任了。
“大人!情況緊急,請儘早下決定啊!”
眼見謝斯塔似乎左右為難,這名副官又提醒了一句,在他眼裡,奧科維的命令自然是絕對應該遵從的。
“暫且按兵不動!”
謝斯塔咬了咬牙:隻要自己的身邊還有一個聯隊的兵力作為護衛,即使南門被攻破,那麼他也有很高的把握順利的逃離此地,而不是僅僅寄希望於傭兵團的護衛之下。可是,如果他分出一個中隊前去支援南門,那麼,極有可能敵軍攻破城池的時候,自己順便還白白的損失了一個中隊的兵力,這種結果肯定不是他想要的。
“大人!”眼見謝斯塔竟然下定決心做縮頭烏龜,這名副官厲聲道:“眼下南門局勢如此危急,怎可按兵不動?難道大人要違背奧科維大人的指示?”
“可惡,我跟他同屬於軍團長,你的意思是說,我還必須聽奧科維的話了?”副官嚴厲的口吻激起了謝斯塔內心深處的不滿,終於爆發了出來。
“這……”
“看來你眼中隻有奧科維,卻忘了,我才是第九軍團的主將是吧?”謝斯塔冷冷的說著,眼中怒火燃起。
謝斯塔身邊聚集了幾個人品跟謝斯塔大致相似的人,他們眼見謝斯塔發火,紛紛站了出來:“難道你忘了,我們這裡可是第九軍團,不是奧科維大人的第五、第六軍團!”
“大人,情況危急,不可不管啊,若是南門有失……”這名軍官眼見謝斯塔動怒,語氣變得沒有之前那麼強硬,但他依然在爭取著要求謝斯塔出兵。
“哼,南門是奧科維率領的人馬在駐守,真的要是丟了,也應該是奧科維本人的指揮失當,與我何乾?”
謝斯塔冷笑著,有了幾個狐朋狗友的隨從為他壯膽,他的腰板又挺直了一些。
“大人!”
然而,除了那名副官以外,在場也有好幾個中隊長級彆的軍官心中著急,眼見南門城牆上的白刃戰愈演愈烈,再不去支援的話,也許會造成很惡劣的後果。而謝斯塔剛才那一番冷漠的話,更是令這些軍官感到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