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讓青杏和紅梅也跟著自己遭罪!
她猛地收回了手,魏媽媽的荊條落了空,可青杏和紅梅還是不可避免地各遭了一棒子。
她心頭一顫,立時跪著轉過身去,直直地看著宋玉靜。
宋玉靜沒想到她還跟自己來這一茬,這不是直接下了自己麵子馬?當下更是生氣。
“怎麼?我們五姑娘不服氣?罰還罰不得了?你以為你是什麼千金小姐?還不是個鄉下來的丫頭,教你,你還怕自己學太聰明了?”
駱卿恭敬道:“駱卿不敢,駱卿一人犯錯,與旁人無關,還請母親饒過駱卿的兩個小丫鬟吧,她們也是初初入府的,許多事兒還不懂。母親大善,定然不會與兩個小丫鬟計較的。就……駱卿一人受了吧。”
紅梅詫異,姑娘不是同她商議好了嗎?先讓主母出一棒子氣兒,她就哭天抹淚的,狀似不經意地將舒夫子讓她明兒去上學的事兒說出來,這會子怎麼……
宋玉靜冷笑:“我說了,一人犯錯那就不是一人的事兒。彆出去說母親沒教你,主仆,榮辱與共!一起給我打!”
就在駱卿打算再與宋玉靜辯駁的時候王晴歌突然撲來將她抱住了。
她被王姨娘緊緊抱在懷裡,是錯愕不已:“王姨娘,您……”
“王晴歌,你想要做什麼?”宋玉靜一拍椅子扶手道。
這人可是她特特照著宋元春的調調為駱文納的妾,就是為了壓製宋元春一二,誰料到這人性子是懦弱得很,一點不爭不搶,除了聽話是一絲好處也沒有,這會子竟還敢違逆自己了,以後莫不是要上天?
“你們眼中還有我這個主母嗎?”
駱卿很是詫異,她萬萬沒想到將尊卑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王姨娘竟有勇氣來阻止主母宋玉靜。
她已經連累青杏和紅梅了,不想再連累王姨娘了,就想從她懷裡掙脫,沒成想王姨娘是用了勁兒的,她竟沒掙脫出來,而且王姨娘抱著她的手還又緊了緊。
“主母,晴歌不敢違逆主母,但五姑娘是為著六姑娘送課業去的,說來說去也是晴歌的錯,不該讓五姑娘去的。您要罰,就罰我吧。”
駱卿窩在王晴歌溫暖的懷抱裡,聽著她維護的話,隻覺一股暖流從四肢百骸流過,禁不住就紅了眼眶。
她的生母從未這般維護過她。
她素來知曉王姨娘性子軟,哪裡想過她能上前來維護自己?可這人,確確實實是維護了她,縱然她能感到抱著自己的這雙手還是微微顫著,但說話的語調卻是堅定的。
眼淚還是克製不住落了下來,她忙低頭用衣角悄悄拭去,伸手拉了拉王姨娘的衣裙。
“王姨娘,不是您的錯,是駱卿自己惹了事,您不必如此。駱卿自己做錯了事,那就駱卿自己擔著。”
王姨娘還想說什麼,駱卿又道:“若您真的是為了駱卿好,還請您坐回去。”
王晴歌見駱卿如此堅決,也怕自己是火上澆油,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水,遲疑著站到了一邊兒去。
宋元春在一邊兒見事情如此發展是高興得很,但臉上不顯,反而還打起了圓場。
“哎呀,主母,五姑娘回府也沒多久,許多不懂的,慢慢教便是,何必如此嘛。”
其實駱如煙的貼身侍婢剛剛將此事給傳回來的時候她是狠狠罵過駱卿的,還想找機會狠狠收拾她一番,但她如今看著宋玉靜吃癟心情又好了許多。
不過,她幫著駱卿說話可不是真的為了駱卿。
宋玉靜恨她,她要幫著的人,宋玉靜更是不會讓她好過。
果不其然,宋玉靜立時斥道:“你懂什麼?主母教訓家中孩子,哪裡由得了你說話?”
話罷,她又對著駱卿道:“我們五姑娘果真懂事,也知曉是自己闖了禍,那就該你自己擔著!給我打!”
紅梅往前爬了幾步,哭喊道:“主母,求您饒了姑娘吧,求求您了。”
青杏也忙上前求道:“主母,姑娘有些事還不大懂,奴婢們以後定會好生看著姑娘的,求求您了。”
青杏見求宋玉靜沒用,又轉道去求駱老太太。
“老太太,老太太,您是知曉的,咱們姑娘最是懂事,是真不是故意的啊,以後她決計不會再犯了啊。您也是知曉的,姑娘每日裡都愛泡在藥房裡鼓搗藥的,她的手要是受傷了得將養多久啊,她該得多難受啊。”
宋玉靜見駱老太太麵露不忍,怕駱老太太心軟,當即對一邊兒站著的婆子丫鬟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麼?不是叫你們打了嗎?”
眼見著婆子丫鬟們又將青杏和紅梅拿住了,又要動手打,駱卿忙道:“母親,舒夫子要駱卿明兒去上學,您要處罰,駱卿絕無怨言,還請您不要打手。駱卿也就青杏和紅梅兩個貼身丫鬟,明兒也要跟著駱卿去上學啊。”
“停!”宋玉靜立即喝止住了這屋內的亂象,她脾性是不好,但還是拎得清輕重的,“你說什麼?”
紅梅淚眼婆娑地接著駱卿的話道:“舒夫子說了,要教……教咱們姑娘出世之道,讓姑娘明兒……明兒就去學堂讀書……”
駱老太太聽了紅梅的話臉色也變了變:“當真?”
紅梅撐著自己的身子從地上跪了起來:“奴婢所言,句句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