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紛紛抬頭望去,而青杏最是穩重,率先護在了駱卿身前,待聽得身邊舒以歌朗聲喚了句哥哥才安下心讓了開來,而駱卿這才得以看清牆頭的人。
隻見牆頭之人穿著身灰白衣衫,下巴留有淺淺胡須,嘴裡叼著根狗尾巴草,又是頭一回見的那副邋裡邋遢的模樣。
隻是她萬萬沒想到,劉大哥竟然就是舒夫子和劉夫子的義子、舒以歌的哥哥。
她想起了萬康的話,禁不住打趣起來:“劉大哥,原來你就是劉夫子脾性古怪的義子啊。”
舒以歌萬分詫異:“你們……認識?”
劉霄跳下牆頭,緩緩向她們走來:“自是認識的,說來還算她師父。”
“隻算半個,這師父教了我兩年就收拾包袱不辭而彆了。”駱卿絲毫不留麵子地揭穿了劉霄的真麵目。
舒以歌捂著嘴咯咯笑了起來:“像是哥哥乾的事兒。”
“以歌,你……還有小駱兒你!”劉霄雙手抱在胸前,“你現今是愈發沒大沒小了啊,都是給你哥哥慣的!還有那什麼脾性古怪,誰跟你說的?我脾性怪嗎?”
駱卿同舒以歌挑了挑眉,神神秘秘道:“自是……萬大哥。”
劉霄歎了口氣,右手取出了含在自己嘴裡的狗尾巴草:“好吧,既是萬康那小子就算了,要是收拾他,我怕我們以歌找我算賬。”
駱卿和劉霄這一唱一和的,惹得舒以歌一張小臉燒得通紅:“你們……你們彆說了……”
劉霄見了也不再打趣舒以歌了,將話頭對準了駱卿:“以歌啊,我同你說,小駱兒可是早早將自己的終身大事同人定下了,你就放心吧,她可不會跟你搶那萬呆子!”
駱卿沒想著自己也被打趣了,小臉上迅速飛上了兩片雲霞,羞惱道:“劉大哥,你胡亂說什麼!”
“非也。”劉霄拿著根狗尾巴草搖著頭,“你寫的信可是我讀給你哥哥聽的。”
“怎麼……”駱卿想到顧淮的眼睛,又沒話說了。
她當時隻想著哥哥或許會尋個村裡識字的人來讀,也不算多熟識,誰想到當時劉大哥也在那裡呢,現今也隻能任他笑話了。
良久,她才氣鼓鼓地問道:“哥哥有說什麼嗎?”
“沒什麼。”劉霄眼見著駱卿情緒低落下來,才又接道,“沒說什麼讓我回來作甚?說讓我回來瞧瞧你,怕你受欺負了。”
“真的啊?”眼見著劉霄點了頭,駱卿一雙眼登時又盛滿了星子,整顆心更是向跌進了蜜罐子裡滾了一圈,甜滋滋的。
劉霄見著駱卿和舒以歌這般模樣就想著自己啊,一定得好好珍惜這一個人的日子,不用被一個人左右情緒,多好啊。
舒以歌不知兩人說的誰,隻能睜著雙眼睛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終於逮到機會問了又被劉霄給訓了。
“管好你自己吧,小傻子,彆誰都信。不過,小駱兒倒是可以信的,哥哥還是相信小駱兒為人的。”
說著,他轉身就要走。
“唉,妹妹大了,不中留了,有自己的心思了。”
舒以歌臉蛋還是紅紅的,不敢看劉霄,倒是駱卿,瞧見他又往來時的路去了。
“劉大哥,你不會又要翻牆過去吧。”
劉霄身子還是往前,頭卻微微偏了過來:“不然勒?我可不想被老頭兒念叨。”
話罷,劉霄就利落地翻牆走了。
看著劉霄這嫻熟的動作,駱卿心道,這人怕是沒少乾這檔子事。
駱卿和舒以歌在這邊耽誤時辰夠久了,送走劉霄後就往回趕,還說說笑笑的,駱如煙見了,咬得後槽牙生疼。
駱如蘭瞟了駱如煙一眼,不免諷刺道:“庶女就是庶女,還妄想攀上高枝兒?也不看看彆人是什麼身份。”
駱如煙回過頭,伸手撫了撫自己頭上的發簪,笑道:“四妹妹這是什麼話啊?都是姐妹,要是父親聽見了,隻怕又要不悅了。”
駱如蘭偏頭瞪著駱如煙:“你就知曉拿父親壓我,除了這個你還有什麼本事?成天裝著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樣給誰看?”
駱卿就坐在她們後麵,聽得兩人的對話,忙小聲提醒道:“二位姐姐,旁的姑娘都瞧過來了。”
駱如蘭又回身瞪了眼駱卿:“要你說!”然後兀自回頭翻開了課本。
而駱如煙這邊還是帶著一副和善笑意:“謝五妹妹提醒了。”回過頭又是麵無表情的模樣,而後又看向窗外。
采菊見了,點了點頭,回身去尋青杏的身影了。
青杏像往日一樣,一個人去了池中書屋,然後將信紙塞到了挨著文竹園那邊的窗欞上,然後警惕地四下看了看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