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卿自是不知拱門外的成景同她的哥哥一樣鬨了個大烏龍,而是兀自沉浸在萬大哥可算是承認自己心悅以歌的喜悅心情中。
但她還得硬憋著。
她看了看麵前拿黑漆漆的頭頂對著自己的人,又用餘光瞟著款款向他們走來的以歌,複又問道:“萬大哥,你說的什麼?你說得委實過於小聲了,我沒聽清。”
萬康嘴唇囁嚅半晌就是說不出口。
那句話好似耗儘了他前半生的勇氣,委實再說不出口了。
可駱卿拉著舒以歌來就是為了聽這句話的,可不能半途而廢,她又想到了話本子上說的,要臉皮厚,那她隻好厚著臉皮上大招了。
“你說你心悅誰?這裡隻有我,難不成……”
“不……不是的……”萬康慌忙抬頭否認,“我心悅的是舒姑娘!”
說完這句話他就愣住了,隻因著舒以歌就站在旁邊通往池中書屋的廊道上,正愣愣地看著他。
他隻覺太過羞人,燒紅著一張臉轉身就跑了。
駱卿在後麵笑得不能自已,倒是舒以歌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也羞得一張小臉通紅,垂著頭不敢見人。
而在拱門外麵的成景,見得萬康跑出來了,忙拉著全平躲到了一邊兒的竹林後邊去了,這才覺出味兒來,自己這是誤會了。
想著駱卿使的那些個小手段,他禁不住笑著搖了搖頭,鬼精鬼精的,這樣的女子啊,他怎麼能不心動?無怪乎自己丟了顆心。
他覺著,或許自己還可以試試,她對怡親王也不定就有旁的心思。
駱卿覺著心安了,可算是在自己不能去書院前將萬大哥和以歌的事情解決了,就是……她發現萬大哥開始躲著她了,她學紮銀針的事兒沒機會問了。
這眼見著四姐姐的生辰將近,她就要不能來書院讀書了,萬大哥可算是赴她的約了,她不禁暗中鬆了口氣。
隻是萬康見得她就是一頓控訴:“你……五妹妹,虧得我喊你一聲五妹妹,你怎麼作弄我呢?”
駱卿一頭霧水:“我沒有作弄你啊。”
“那你騙我說平津侯夫人去了舒宅,還套我話!”萬康不知舒以歌的心思,想了這般久還是有些惱的。
駱卿以為萬康說明了自己心意,他接下來隻管找媒婆上門提親便是,沒想到萬康還沒轉過彎兒來。
而在屋裡等著的舒以歌也反應過來了,怕萬康氣不過又跑了,急急地就出了書屋。
“萬康哥哥,我……”她喊著暌違多年的稱呼,咬咬唇,還是決意將自己的心意說出來,“我也……”
駱卿已經替她走了九十九步了,這剩下的一步該她自己走了。
她打定主意,每步走得愈發堅定,然後將手中的繡帕遞到了萬康麵前。
“萬康哥哥,這繡帕送給你,你……懂我的意思嗎?”
萬康怔愣當場,半晌才回過神來,急忙接過舒以歌遞給自己的繡帕,展開一看,繡帕一角,池水瀲灩,還有一朵荷花並一片荷葉靜靜躺在其上,一對鴛鴦就在這池中遊著,羨煞旁人。
他拿著繡帕,良久才回過味兒來,而後被一陣狂喜擊中,猛地抬頭看向舒以歌。
舒以歌被萬康熾熱的眼神一灼,有些心慌,轉身欲走,卻是被萬康拉住了。
“舒姑娘……”
“你還喚我舒姑娘。”
舒以歌垂著頭,低低道。
駱卿在一邊兒瞧著,心中詫然,沒想到以歌在感情一事上倒是分外勇敢,突然想到之前她與駱如煙的了斷,當真是個愛恨分明的女子。
那邊廂萬康也反應過來,忙改口道:“以歌。”
舒以歌好容易抬頭,小臉是通紅一片,眼神也有些躲閃,但還是直視著萬康,輕啟唇瓣:“萬康哥哥……”
兩人是情意綿綿,惹得駱卿是又歡喜又好生羨慕。
原來,兩情相悅是滿心滿眼都是彼此。
轉眼間,駱如蘭生辰日就到了,而駱卿四姐妹,獨獨隻有最小的駱如月還能留在白鷺書院讀書,至於她們大些的三姐妹則提前幾日去拜彆了舒夫子和劉夫子。
駱卿也趁最後一日去同劉霄說了說自己研製治療言淮雙眼的方子的進展,也將自己的顧慮同他說了。
“這藥邪門兒得很,隻怕用上了會有些痛苦,隻有不斷調整藥方,才能得最好的藥方,隻是這試藥卻是不知該找何人來。”
“可以先找鳥雀兒、兔子、老鼠之類的試試。”劉霄答道,“但那飛禽走獸到底比不得人,總會有些偏差,你要麼找王爺試試,要麼給銀子找眼睛不好的人試。”
駱卿搖了搖頭:“罷了,我先尋那些個飛禽走獸來試試。”